“刚刚接到金陵奏报,说是侗水附近突发瘟疫,金陵巡抚只得先斩后奏,将侗水方圆百里之内的所有村镇全部封锁,以免疫情蔓延!”承恩公面上尽是焦灼之色,如此寒冬中,面上竟爬满了汗水。
书房内,德庆帝,陈驸马和刘海闻言都大惊失色。
刘海抬头看了看德庆帝的脸色,知道这件事没有自己一个内侍说话的份,便退到一边,竖起耳朵听着,随时准备听从安排。
陈驸马面上神色变了几变,最终还是有些无力地瘫坐在椅子上:“父皇,此事传出去,不会有人说金陵巡抚的不是,就连我们,若是没有事先得到奏报,也会觉得金陵巡抚这件事做的好。”
德庆帝伸手按了按眉头:“刘海,传旨,疫情一事事关重大,朕特派……”他头疼地住了口,不知该派谁前去。
“陛下,臣愿前去,为陛下分忧,为陆将军解围。况且臣的身份在这里,金陵巡抚便是再有别的念头,也要斟酌一二。”承恩公即刻跪拜在地,说道。
德庆帝深深地看了自己的大舅兄一眼,目光从他花白的鬓角上移开,沉吟了片刻才说道:“承恩公,让李卿前去吧。朕今日存了私心,若是你有什么差池,阿笙那边……”
承恩公跪在原地,面上犹豫了片刻,又重重叩首:“臣不愿做只食君之禄的公卿之家,臣也想为陛下分忧。李大人一介文官,若是遇了什么事,自身尚且难保。臣好歹当年也是武举人,有些许自保的能力。”
德庆帝面上闪过犹豫之色,承恩公看在眼中,继续说道:“犬子也该历练一番,将来好为皇后娘娘腹中的孩儿效力,若陛下实在不放心,臣便去威远将军府借了齐将军手下的暗卫护着臣前去。”
德庆帝似乎被他话中的某一句所打动,终于点头:“刘海,传旨,疫情封镇一事事关重大,臣念及灾民疾苦,食宿不安,特派承恩公前往灾区,代朕察视。”
“承恩公,此旨意由你亲自带去,要尽快,以免金陵那边出了什么乱子,你……回去收拾一下,马上便出发吧。”德庆帝有些疲惫地开口。
“父皇,容儿臣跟舅舅说几句话。”陈驸马见德庆帝话已经说完,起身说道。
德庆帝点头:“你向来主意多,说吧,说不准还能帮上什么忙呢。”
陈驸马冲着德庆帝一拱手,转身对着承恩公叮嘱道:“舅舅,金陵巡抚既然要封城,必然要调动守备军的力量,守备将军既然已经被他关押,那便是副将遵从了这一命令。以陆将军的行事,必然会将他的暗卫派到金陵各处打探消息,您可以先将陆将军的暗卫集合起来,他们或许会有更好的消息。”
说罢,他拿出一根信号棒:“这是奉国公府中出事时,陆将军给我的,可以调集漠西军中所有不当值的军官。”
德庆帝听着陈驸马的话,心中暗道可惜,驸马不能上朝为官,注定了陈驸马的一身才学不能为世人所称赞。
承恩公接过信号棒,朝着德庆帝行完一礼,取了刘海递上的圣旨,大步流星地朝着宫外走去。
傍晚时分,十几匹骏马策马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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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一,金陵巡抚调集了守备军,往各个城镇去了,说是突发疫情,要封镇。”陆六突然出现,面色焦急。
“他突然下的命令,所有的将士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也是刚刚才得到消息。”陆六跟上听到第一句话便急急地起身向树林外冲去的陆一,“是有个姓孟的副将听从他的调派。”
陆一双手紧紧握成拳,狠狠地骂道:“他妈的!将军那边,你快点去报信,尽量赶在守备军之前。这个金陵巡抚当时就该一刀砍了了事!”
“我去郑将军那边,恐怕他的性命会不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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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亲们,二十袋米已经登记好了,我们这就去县衙门口,在那边施粥。”老吴头指着一旁的小车,对着大伙说道。
方店的乡亲见他们说到做到,守粮军也在一旁盯着,也都放下心来,跟着回了县衙。
县衙中,看守县令和衙役的几人正拿了桌上剩下的饭菜填肚子,边吃边恶狠狠地骂道:“这些个蛀虫,我们在外面挨饿受冻,他们在里面大吃大喝,难怪一个个都红光满面,原来是用我们的血喂起来的!”
他们只敢动桌上的饭菜,酒是万万不敢动的,一是怕误事,二是酒里有药这件事陆九已经叮嘱过好几遍,他们可不想与躺在地上的那蛀虫一般。
外面越来越沸腾的声音已经影响不到他们,虽然是残羹冷饭,但是有鱼有肉,比着喝粥强多了。
“大家排好队排好队,让孩子和老人到前面来,每人一碗!”熬得浓浓的米粥散出阵阵浓郁的香味,所有的灾民都围在县衙门口,掏出身上的碗,向前挤去。
康先生不得不站出来,对着众人高声喊着。好在,康先生的威望还在,很快,人群便站成了整齐的两队,老人孩子站在前面,成年男女站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