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治不?你不知道,我娘家生产队跟咱们生产队差不多,只有两头牛,可从夏天开始牛就不大爱吃料,那身子骨瘦的只剩下一层皮了,秋收的时候一点力都没借上。公社兽医站也查不出是啥毛病,再不治好的话,那两头牛呀……”
“得了,你瞎叨叨啥呢。”许茂林不耐烦的打断郑秀敏的诉说,看邓琳琅的目光里带着些歉意还有些期盼:“你婶子也是心疼她娘家生产队的那两头牛,毕竟是她爹打牛犊起养大的。”
难怪郑秀敏对自己治好牛的病好感度这么高,原来是惦记着自己娘家爹牛倌的位置呢。邓琳琅自然不会放过拉近关系的机会,故作为难的说:“婶子,我上午跟许队长说了,下乡的时候只带了两包药。再说我也不知道你娘家生产队的牛具体是个啥情况,得写信让家里人问问兽研所,看有没有对症的药。不知道你娘家生产队的牛,能不能等得了。”
任何时候任何事儿,都不能大包大揽,更不能让人抱太高希望,这是邓琳琅在现代时就有的经验,如此举步维艰的时候,更要把丑话说到前头。
“这个婶子知道。”郑秀敏听到邓琳琅要写信回家,已经很满意了,她开口之前还怕邓琳琅只是为了出牛棚才拿出治牛的药,要跟她狮子大张口呢。
没想到不用自己多说,人家就要写信回家,看来也是一个热心肠的姑娘,难怪下乡的时候都带着给牛治病的药,跟那些只知道带点自己吃用东西的知青,完全不是一路人嘛。
许茂林有些无奈的看了说得热闹的两个女人,长出了一口气说:“那行,你要是不怕放牛累、打扫牛棚辛苦,明天就跟着大富放牛吧。”
“明天放啥牛。”郑秀敏又挖了许茂林一眼说:“明天让小邓知青跟我回娘家一趟,看看那两头牛到底是咋回事儿,等回来再放牛。”
“娘,你要回姥姥家,我也想去。”屋里突然蹦出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儿,黑漆漆的圆眼睛拯救了因塌鼻梁损失的颜值,一看就是个机灵孩子。
邓琳琅的侄子跟眼前的小男孩子差不多大,眼睛也同样黑亮有神,一下便让她有一种亲近感。想起伙同小侄子跟嫂子斗智斗勇的日子,邓琳琅有一霎那失神,不自觉的装成从兜里实则是从储物格里拿出签到得到的一块大白兔奶糖,递向小男孩。
许家三口同时吃惊的看着邓琳琅,她才醒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的说:“我来的匆忙,也没带啥东西,婶子你别嫌少。”
糖呀,对这个时代的孩子多珍贵呀,小男孩看着邓琳琅伸到面前的手,眼睛都冒光了,眼巴巴的看了爹又看娘。
这孩子的家教真不错。邓琳琅心里评价了一下,把糖递得更近些:“你是叫建功吧,快拿着,这是奶糖,软的。”
郑秀敏现在咋看邓琳琅咋顺眼,又因许茂林已经答应了邓琳琅的要求,觉得一块糖收起来还是能安心的,故意虎着脸对小儿子说:“邓姐姐给你你就拿着吧。以后你有了好吃的也得给邓姐姐,知道不?”
许建功一把把糖抓在手里,抬头看着邓琳琅露出个笑脸,把眼睛都挤成一条缝了还保证着:“嗯,我以后有了好吃的也给邓姐姐。”
许诺的内容都跟自己的小侄子一模一样呢。邓琳琅不由叹了一口气,伸手撸了撸孩子的头发,笑眯眯的说:“那姐姐就等着你给我好吃的了。”
见邓琳琅答应的爽快,哪怕知道她只是顺着孩子说话,郑秀敏还是对她好感一升再升,当即跟她约定好第二天在村头榆树下碾子边见面,才笑呵呵的把邓琳琅送出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