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子夜,苏时才疲倦的走出秦府,因为他要向秦之道解释很多事情。
最后秦之道终于还是醉了,也不知道是因为思想上受到巨大的冲击,还是因为无法接受多年的好友的背叛,当然最有可能是两者皆有。
所以到了最后,他已经不是在喝酒,而是在灌酒。
苏时和秦楠没有阻止,到了这个时候,大醉一场对秦之道来说也许是最好的选择。
秦楠的心情也很低落,一直坐在那里发呆,等她父亲喝得酩酊大醉后,她才抬起头,幽怨的看着苏时。
“为什么要告诉我父亲这些事?”
“现在大家都是局中人,这场风暴一起,谁也无法置身事外。在这个关键的时候,分辨谁是敌谁是友很重要。”
秦楠直直的看着他:“所以你认为孔师是我们的敌人?”
苏时喟然长叹道:“其实我一直认为我和裴泫之间是一种非敌非友的关系。我虽然敬佩他,但是并不赞同他的做法。我虽然会阻止他们的计划,不过不想伤害他们。”
“不过现在我的想法变了。”
“为什么?”
“因为有一件事情我很在意。”苏时沉吟道:“那就是沉香堂、天宝阁和洪丝坊。”
“难道你认为他们都和裴泫有关?”
苏时点了点头:“这种骗局只可能是太子、裴泫和我三个人才能布局。太子已经死了十年,而骗局两年前才出现,所以只能是裴泫。”
“但孔师似乎不知道有它们的存在。”
苏时默默说道:“只有两种可能,要么是孔大人在撒谎,要么就是裴泫在撒谎。”然后他的目光变得无比深邃:“不管是谁在说谎,都说明了一件事情。”
秦楠的心又怦怦的跳了起来:“什么事情?”
“如果是裴泫在说谎,说明孔大人并不知道裴泫的全盘计划。”苏时苦笑一声:“如果是这样,也许孔大人就只是裴泫摆在台上的傀儡。”
“不过如果是孔大人在撒谎,那说明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像他所说的那么崇高。”
秦楠突然问道:“为什么你对这件事情这么在意?”
“因为裴泫口口声声说要改变大乾百姓的命运,但这种骗局却会让大乾无数百姓倾家荡产。我只知道不管有多么崇高的理想,如果建立在损害百姓的利益上,都无法接受。”
“那你认为谁在撒谎?”
“很有可能是裴泫。”苏时缓缓说道:“因为我相信孔大人绝对不会同意和外族合作来颠覆自己的国家。”
秦楠脸色一变:“你所指的外族是不是常伯父?”
“不错,就是他。”苏时笑了笑:“你也看出来了?”
秦楠摇了摇头:“我什么都不知道,我只知道昨天晚上你的表现很奇怪,似乎在提防他。”
“因为我知道他昨天晚上来将军府,名义上是来恭喜我,其实是来试探我是否看穿这种骗局。”
秦楠又不明白了,追问道:“为什么他会怀疑你?”
“应该是陈晓澜或平乐公主在暗中调查这三个堂口的时候露出了马脚,而常慕华也是一个聪明的人,很容易就会联想到我就是她们的幕后主使,因为在他看来,只有我才能看穿他们的骗局。”
“难道你怀疑常慕华就是这个三个堂口的幕后主使?”
“纵然不是,也绝对与他们有很深的关系。”苏时缓缓说道:“而且常慕华所代表的势力对大乾绝对有觊觎之心。”
秦楠突然紧紧盯着他,继续问道:“你是不是很早就在怀疑他?”
苏时没有否认:“在我第一次在这里见到他的时候,就已经在怀疑他了。”
秦楠吃惊看着他:“难道你能未卜先知?”
苏时笑道:“我又不是裴泫,怎么可能未卜先知?”
秦楠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因为那一天晚上她虽然没有参加宴会,但事后她大哥把宴会上发生的事情很详细的告诉了她。
在她看来,那一天所有人的行为正常得不能再正常,秦楠实在想不通苏时为什么偏偏会怀疑常慕华。
“其实也没有那么神秘。”苏时看着一脸惊愕的秦楠,微笑道:“我只不过是听到他与那位霍华德先生的对话而已。”
“当时我与大哥走进大厅,看到府里有两位外族人,自然不免要多看几眼。而这时候常慕华与霍华德正在用霍华德的母语交谈。他们知道那天聚会的人没有人能听懂他们的话,所以在交谈时就没有什么顾虑。”
秦楠的神情变得更加震惊:“难道你听得懂番语?”
“其他番语我是一窍不通,不过那位霍华德先生的母语,很不凑巧,我的确略知一二。”
“那你听到了什么?”
“其实我也只听到一句话而已。”苏时的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当时常慕华对霍华德说,这大乾的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