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之道和孔文顺此时酒兴正浓,已经连喝了两杯,正欲端第三杯酒时,听到常慕华的话,秦之道放下了酒杯,想了想,脑中却没有什么印象,因此问道:“天宝阁是什么地方?”
常慕华道:“也是一间珠宝店,主要经营南方产的红玉。”
听到是一间珠宝店,秦之道顿时没有了什么兴趣,随口说道:“不过是一家珠宝店,常兄为何会这么在意?”
常慕华叹道:“在下经商多年,却从来没有见过天宝阁这样的经营手段,一时心中好奇,故而才提了出来。”
“连常兄都没有见过的经营手段?”秦之道顿时来了兴趣:“却不知道是什么经营手段?”
虽然他问的是常慕华,目光却忍不住看了看苏时。
今日苏时自然比所有人都喝得多,别人只有五分醉意,他的醉意已经有了七分,所以反应比平常迟钝了许多,这时才举起酒杯,醉眼蒙眬的看着常慕华:“到底什么是经营手段让常大哥都觉得新奇?”
常慕华也端起了酒杯,沉吟道:“天宝阁在两年前成立,主要销售南方产的红玉,不过奇怪的是,虽然店铺里有很多红玉制品,却只展示,很少有出售的。”
“只展示,不出售?”孔文顺也被常慕华的话引起了好奇心:“这是什么经营手段?”
虽然孔文顺对做生意不感兴趣,但也知道一件商品要卖出去才会有利润,这种只展示不出售的模式的确闻所未闻。
“在下也不知。”常慕华与苏时遥遥举杯同饮,苏时脸上的醉意又增加了一分。
饮过酒后,常慕华继续说道:“看到如此奇特的经营手法,我忍不住见猎心喜,于是四下打听过。发现他们经营的手法还有更加奇特的地方。那就是倘若有人前来买红玉,天宝阁却并不给人货物。”
秦之道奇道:“这世上哪有这种做生意的?别人出钱购物,岂有不给别人货物的道理?”
“子川兄先别急,听我细细讲来。”常慕华说道:“这天宝阁也不是不给客人货物,而是让客人把买的货物又寄存在天宝阁。”
秦之道更加奇怪了:“这又是何意?”
常慕华笑道:“天宝阁对客人承诺,若把货物寄存在天宝阁两年,每一季度都会按照客人购买的价格,以七厘的利金返给客人,两年后客人可以选择拿回本金或所买的红玉制品。”
这一次不但秦之道更加糊涂,就连孔文顺也瞪大了眼睛看着常慕华。
“天宝阁为何要白白给付两年的利金?”
常慕华道:“原本我也无法理解,后来再仔细打探,才知道这两年红玉基本上是一天一个价,到目前为止,已经上涨了五倍有余。”
“天宝阁之所以宁愿给客人利金,也要把红玉留在手中,我猜想也是想等红玉价格到达顶峰之时脱手,这样一来,天宝阁所获得的利润远远超过其给付的利金。”
秦之道和孔文顺原本还无法理解这种手段,现在听常慕华这样分析,倒觉得也有几分道理。
只不过孔文顺还是忍不住摇头叹息:“商人为了获得最大利益,居然连这等方法都想得出来。”
秦之道却在一旁笑道:“这样说来,那些购买红玉的人岂不是也赚了?”
“正是如此。几日前,两年前购买红玉的那些客人不但得到最后一季的利金,连本金也都退还给了他们。”
常慕华看似在与秦之道和孔文顺解释,却一直在暗中观察苏时的反应,只不过苏时似乎已经不胜酒力,眼睛只是直直看着酒杯。
秦楠见状,急忙叫来林漠,低声吩咐了几句,不一会儿,林漠便端来醒酒汤。
一碗醒酒汤喝了下去,苏时这才如同回了魂,不过随即又端起酒杯,想与众人再次畅饮。
秦楠心急之下也顾不得许多,忙向父亲和孔师使了使眼色。心知其意,不由得相视一笑,然后再看看天色,已经喝了近一个时辰,秦之道便笑道:“今日酒已尽兴,而且天色已晚,不如就此散了,贤侄也好早些休息。”
苏时这时候却来了精神,见众人有散席之意,急忙出言挽留道:“还未到戌时,何来天色已晚,酒才喝了两壶,又何谈尽兴。秦伯父、孔老哥、常大哥,我们接着喝。”
这三声称呼显得不伦不类,不过这句话却说到了他们心坎上,秦楠还想要阻止,突然感觉苏时轻轻握了握她的手。
秦楠微微一愣,然后起身微笑道:“我看菜有些凉了,既然还要喝酒,我叫他们热一热。”
虽然秦楠还没有过门,但将军府中的人早已把她当成了主母,当秦楠开口后,早已有人上来,把凉了的菜端了下去。
秦之道和孔文顺见秦楠不再反对,便又兴致高昂的坐了下来,孔文顺更是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继续开怀畅饮。”
苏时起身为众人一一倒满酒,在为常慕华倒酒时,不经意的问道:“常大哥可知天宝阁的主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