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陛下还未找到合适的继承人。”苏时显得有些迟疑:“毕竟有太子珠玉在前,陛下的其他皇子相较太子而言,似乎难担大任。”
“这个理由能不能说服你自己?”
“不能。”苏时颓然说道:“这也是我最想不通的地方。太子已经死了十年,而且陛下也早已知道自己的命运,为什么还会把太子之位空设十年?”
秦楠用只有苏时才能听见的声音说道:“现在陛下已经知道裴泫欲借命运之手祸乱大乾,而至尊之位就是其根源,陛下不可能不知道,实在想不通陛下为什么还要留下这个隐患?”
苏时突然神色一动:“会不会陛下早就定下了太子人选?”
秦楠摇了摇头:“如果陛下心中已经定下了太子人选,朝堂上早就应该变得腥风血雨。但现在朝堂还是一片风平浪静,而且陛下似乎也没有任何改变的意思。”
苏时沉吟道:“这的确很奇怪。”
这时秦楠的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犹豫不决,刚想说话,但似乎有某种顾虑,又闭上了嘴。
苏时见状忙说道:“现在只有我们两人,难道你还有什么顾虑不成。”随即他又苦恼的说道:“现在我的思绪一片混乱,而且难以静下心来。我知你聪慧,所以才会把一切和盘托出,就是希望你能给我一些启示。”
秦楠见他是诚心请教,终于轻声说道:“会不会是陛下根本就没有想过要立太子?”
“为什么?”苏时疑惑的看着她:“陛下不立太子,其后果不言而喻,他不可能不知道这一点。”
“大乾大乱的前提是陛下驾崩,皇位空悬,如果这一切都不会发生呢?”
“裴泫曾向太子说了改命之法,会不会也曾向陛下提出逆天改命的办法?”
苏时愕然的看着秦楠,实在想不通她为什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想法。
“如果我没有揭穿太子之死的真相,陛下也许还会相信裴泫,但现在他已经知道太子就是死于裴泫的改命之法,陛下他不会那么愚蠢还要去上当吧。”
秦楠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如果你说话再这样口无遮拦,只怕你这条命就要丢在这张嘴上。”
苏时却丝毫没有在意:“不过是一时情急而已。”
随即他又沉呤道:“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裴泫定然对陛下说过改命之法,在没有揭穿太子之死的真相前,陛下对裴泫的改命之法应该深信不疑,所以才会出现如今的局面。”
秦楠再次轻轻摇了摇头:“但这样依然无法解释陛下在得知裴泫的阴谋后,为何还是不立太子,甚至没有任何行动。”
经过一番讨论,事情却又回到了原点,苏时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把脑袋想破了依然没有丝毫头绪。
正如秦楠分析的那样,周熠的行为的确让人看不懂,猜不透。
“会不会有一种可能?”这时秦楠轻声说道。
苏时停下了脚步:“什么可能?”
“会不会直到现在,陛下对裴泫的改命之法依然深信不疑。”
苏时的头摇得像一只拔浪鼓:“不可能,有太子的前车之鉴,即使陛下以前再如何深信裴泫的话,又岂会重蹈覆辙。”
秦楠没有反驳他,一双俏目看着窗外,喃喃自语:“却不知裴泫交给陛下的改命之法到底是什么?”
“陛下没有透露,想来他也觉得荒谬,实在无法说出口。”
秦楠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下去,不过她又想起另一件事,忍不住问道:“为什么裴泫会认为太子的死并没有那么简单?”
苏时苦笑一声:“你为什么偏偏要问我无法回答的问题。”他想了想,继续说道:“裴泫在临死前已经亲口承认太子是死于他的计谋之下,并没有推诿的意思,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对执事说那样的话。”
秦楠突然转移了话题:“我记得你曾说过,裴泫设计杀白敬朝的方法,使用一万次也未必能成功一次。”
“是。”苏时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提起白敬朝,但还是忍不住感慨道:“我以前一直认为天意是很模糊的存在,但经过白敬朝事件后,我无法可说,只能叹一句天意如此。”
秦楠静静说道:“但那一天没有齐王的到访,白敬朝也不会死。这样一来,白敬朝之死到底谁才是祸根,是裴泫?还是齐王?”
苏时一时间默不作声,因为他意识到秦楠似乎话里有话,过了许久,他突然神情震动,惊讶的看着她,艰难的说道:“你是不是认为太子之死与白敬朝类似?”
秦楠立即说道:“裴泫的计划看似很完满,不过太子人在深宫,其行事不可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所以你认为太子的死如同白敬朝一样,也可能是一连串意外造成的?”
秦楠这时仿佛想到什么,眼神里突然流露出一丝惊惧,只是她一直看着窗外,所以苏时并没有发现她眼神中的异常。
随即秦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