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时刚过,凌宝珠出现在酒馆门口,手里提着几包卤菜,满脸笑意,脚步带风的踏进酒馆。
一走进酒馆,她便忍不住得意的高声叫唤:“风小子、二丫头,把手中的活放下。”她扬了扬手中的卤菜:“你们不是一直吃荣记卤菜,今天就让你们吃个够。”
“虎子,去叫你长运叔,顺便拿壶酒来。要好酒,那天苏公子拿了几坛好酒,我们一直舍不得喝,今天拿一坛尝一尝。”
江风、二丫等人放下了手中活,但没有一个人动,只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
凌宝珠笑骂道:“难道你们一听到有好吃了,连道都走不动,怎么都不动?”
正在说话间,突然发现店里多了一个人,咦了一声,等看清楚苏时的面容,急忙把几包卤菜甩在桌子上,然后一脸惊喜的走到苏时面前。
“苏公子,你怎么来了?”
看到苏时一身下人打扮,又忍不住咯咯笑道:“苏公子怎么这一身打扮,难道在学戏文的官老爷微服私访?”
苏时叹了口气,低着声音说道:“我现在还被皇帝软禁着呢,在府中待了几天,实在气闷得很,于是才打扮成下人模样混出府透透气。”
凌宝珠愣了愣,随即又笑道:“那公子一定是闷坏了,现在既然出来了,叫江小子带你四处逛逛。”
苏时微笑道:“这个不急,宝姐你今天满面春风,是不是有什么喜事?”
凌宝珠虽然想努力克制,但眼里的笑意却怎么也掩藏不了。
“哪有什么喜气,只不过刚才跟着刘夫人去了和泰坊沉香堂投了点钱,做点小生意。”
“沉香堂?做什么生意?”苏时佯装责怪道:“宝姐有了好门路,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
凌宝珠急忙说道:“投钱到沉香堂的人挤都挤不进去,我也是刘夫人找了好多关系,才得到一个名额。”说到这里,她脸上流露出深深的遗憾:“刘夫人投了沉香堂两年,本钱都翻了一番了。”
苏时的笑容渐渐从脸上消失,眼神也变得无比的凝重,他缓缓问道:“很多人投沉香堂?做什么生意?”
“就是沉香的生意的啊。这两年沉香的价格上涨了十倍,投的人都赚得盆满钵满。”
“沉香的生意?怎么投?”
凌宝珠急忙解释道:“我们把钱交给沉香堂,他们帮我们购进沉香,也由他们售买,每一季给我们利金,两年后再一次性把本金还给我们。”
“利金一定很高吧、”
凌宝珠仿佛在地上捡到宝似的,脸已经笑成了一朵花:“两年前投的人每季的利金只有七厘,但是这一次投的利金足有一分二厘,想不到正好被我赶上。”
随即她又喜不自胜的说道:“公子你不知道,当沉香堂宣布他们每季的利金是一分二厘时,整个沉香堂里的人都疯了,那些刚领回本金人当场二话不说,连本带利又投了进去。”
“如果不是刘夫人找到陈管事,陈管事见刘夫人是他的老主顾,才勉强答应留一个名额给,不过最低起投都要一千两银子。”
“做生意一定会有亏有赢,宝姐难道不担心把本金亏了。”
凌宝珠得意洋洋的说道:“沉香堂的人说了,如果生意亏了,亏损全部由他们负责,该我们的铜板一个子都不会少我们的。而且陈管事偷偷告诉我,他们之所以会出这么高的利金,是因为他们估计这两年沉香的价格还要再升十倍。”
“说起来还是他们赚了大头,我们只不过跟在他们后面喝点汤而已。”
苏时笑了笑,只不过笑容变得无比僵硬:“所以宝姐把房子抵押给了千秋质库,凑了五千两投到了沉香堂,这相当于是拿千秋质库的钱帮宝姐赚钱。”
凌宝珠急忙陪上了笑脸:“千秋质库的利金我们绝不会少给一分一厘。”
苏时沉默很久,然后看着凌宝珠,叹了口气:“都是些什么人在投沉香堂?”
凌宝珠想了想,回道:“一部分都是像我这样做些小本生意的人,更多的是京城中的百姓。因为沉香堂最低都要投一千两,好多人都拿了自己的房子抵押给了千秋质库,投到了沉香堂。还有的人借遍了亲朋好友,好不容易凑了一千多两,也都投了进去。”
“他们为什么会这么相信沉香堂?”
凌宝珠笑道:“这两年沉香堂一直都按时给足了利金,而且这几天沉香堂内的银子都已经堆成了山,而且是当场兑付到期的本金。”
苏时苦笑道:“这些人领到本金后是不是又当场投了进去?”
凌宝珠笑道:“这些人又不是傻子,这么赚钱的生意又怎么舍得放弃,除了少数的人急着用钱取走了,绝大多数的人又把钱投了回去。”
然后她的脸上又流露出羡慕之色:“刘夫人不但把到期的本金全部投进去,而且又拿出来一万两银子,两年后她只怕要躺在银子上睡觉了。”
这时孙长运拿了一坛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