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千秋质库和东源质库的官司已经过去了十天。
这十天内,暗卫以江清和的案子为突破口,查实过去五年,东源质库以同样的手法作案二十六起,涉及白银二百七十八万两,谋害十一人,东源质库涉案二十九人,唯一案首之一的白江川在逃,目前不知所终。
查证之后,暗卫将相关证据和人犯移交给京兆府,京兆府随即判处其中八人死刑,并上报刑部核准。其余人等分别判处三年到十一年的刑期。
同时暗卫查实理约司与东源质库勾连,多次陷害他人。司约及其以下共八人涉案,均交由吏部论处。
户部因对理约司监管不力,一位郎中、两位主事被免,右侍郎黄滔被天子下旨申斥。
其后黄滔上书,称其年迈,百病缠身,再无余力为朝廷效力,请求辞去官职,告老还乡。
陛下应允。
随着时间推移,这一场轩然大波也渐渐归于平静。
正当所有人都认为此事已经了结,然而今日朝廷论政,这件事再度提起,成为议政的焦点。
户部左侍郎乔楚在议事殿上突然痛斥东源质库,称其贪婪无耻、嗜血成性,简直罪大恶极,完全违背了当初太子殿下成立东源质库的初衷。
乔楚在议事殿上慷慨陈词,引得其他官员纷纷侧目,几乎认为他要与齐王划清界限。
不过最后他上书陛下,认为今日之千秋质库犹如昨日之东源质库,为了避免明日之千秋质库变成今日之东源质库,对质库抵押借贷所收取利金应以国策加以限制,年收取利金不应超过六厘。
而且除利金之外,不得巧立名目收取任何费用,如此一来,上可秉承太子爱民之心,下则惠众以解民之忧困。
此策一出,大殿之上顿时议论纷纷。
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是齐王的反击之策。千秋质库以一分的利金吸储,再以一分八厘的利金贷出,一来一去有八厘的利润。
如果借贷的利金限制在六厘,一进一出之间,千秋质库不但赚不到钱,反而还要亏损四厘。
不过群臣虽然议论纷纷,却没有人出言反对。
一来这一次苏时让齐王损失严重,齐王反击也是理所当然,所以没有人愿意在此时招惹齐王,以免惹火上身。
再者苏时此时锋芒太盛,无论是齐王周煜还是赵王周晋,都想压一压他的的气焰。
最后若真能将质库借贷的利金定得如此低,对百姓而言必然是一件好事,至于千秋质库损不损失,又关他们何事。
不过周熠听闻之后,神色如常,并没有当场表态,只是说既然要施以国策,户部须得拿出章程来,廷议之后再讨论如何实施。
乔楚见天子并不反对,心中惊喜,急忙承诺在五日之内必拿出章程来廷议。
朝廷上所发生的事情苏时全然不知,今天他难得空闲,加之大哥苏周即将离开京城,便与苏周在京城周边游览了一日,此晚方归。
他们回府之后,才发现平乐公主周瑾和秦之道秦大人在府中已经等候多时,说有要事与苏时商议。
苏周此时已经把京城之事全部放下,和苏时一起见过周瑾和秦之道后,便施施然离开了。
周瑾和秦之道却没有苏周那样潇洒,两人都面沉似水,担心的看着苏时。
苏时疑惑的看着他们,忍不住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周瑾看了看秦之道,秦之道点点头,然后把今天在大殿上发生的事情详细的给苏时叙述了一遍。
不过苏时听后,神情没有丝毫担忧,反而点头说道:“齐王总算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
然后他看着秦之道,笑道:“伯父没有反对吧?”
秦之道微微摇头道:“贤侄曾说过,齐王受到如此重大的损失,必不甘心,会伺机反扑,无论如何都不要撄其锋芒,所以今日大殿之上,我并出言反对。”
周瑾这时忍不住问道:“难道你一点都不担心?”
苏时悠然道:“我的确很担心,担心齐王想不到这个办法。”
虽然苏时说得很轻松,但这样并没有打消他们的担忧。
看见他们的脸色依然沉重,苏时解释道:“如果齐王还想用一些下作的手段来对付我,反而会让我不胜其烦。现在用这种堂堂正正的方法,才是解决问题之道。”
周瑾不解道:“大皇兄明明就是故意针对千秋质库,你还说他堂堂正正?”
苏时道:“不但他的初衷是针对谁,如果真的按照齐王的意思把质库借贷的年利金限定在六厘以下,受益的会是谁?”
周瑾和秦之道的眼睛都不约而同的一亮,因为他们明白了苏时的意思。
如果此项真的成为国策,不只是千秋质库,大乾境内的质库都会遵照这一规定,得益的自然是百姓,也会少了许多悲剧。
苏时继续说道:“而且我们如果真的只是靠赚取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