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时感到很压抑,他走到窗子边,推开了窗户,让清新的空气迎面扑来时,他深深吸了口气,然后又缓缓吐了出来。
随着肺里的浊气吐出,苏时心中那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才得到缓解。
他望着高悬于天空之上,冷冷注视世间的圆月,缓缓问道:“裴泫说白敬朝死在他的手上,你就相信了?”
白江川淡淡说道:“我在那堵墙里找到了那根铁线。”
“裴泫的计划是什么?”
白江川道:“他叫我等。”
“等什么?”
“等你出手。”白江川说道:“因为他也猜测出不来你的计划是什么,所以只有等你出手,然后叫我暗中配合你。”
苏时突然问道:“你见过裴泫几次?”
“就只有在镜湖诗会那一天见过一次。”
月光照在苏时的脸上,他的眉毛如山川起伏:“我记得我们的赌约很快就取消了。”
“是。”白江川缓缓仰起头,双眼微闭,说道:“你知不知道当时我是什么心情?”
苏时默然道:“你一定很失望。”
“是绝望。”白江川的表情没有任何变化,但语气中充满了寒意:“裴泫给了我希望,但你却让我绝望。”
过了许久,白江川才睁开眼睛,眼神里闪过一丝疯狂。
“你知不知道我在最疯狂的时候有过什么想法?”
苏时叹道:“想把我杀了?”
“我的确想过杀人,不过不是你。”
苏时的眼神微微一凝:“不是我是谁?”
“陈晓澜。”白江川淡淡说道:“我知道你对这个小姑娘很在意,所以想杀了她。我相信杀了她之后,一定会激起你的仇恨。”
苏时的眼神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冷峻,右手已经不由自主握成拳头,拳头在灯光下微微发抖。
他在努力控制自己,因为他实在很想一拳重重的打在白江川的脸上。
苏时十分痛恨这种为了自己的仇恨不惜牺牲其他人的行为。而这本身就是一种懦夫的行为。
“为什么改变了主意。”
“因为裴泫。”
苏时微微一愣:“你不是说只见过他一次?”
白江川说道:“那一天我并没有见到裴泫,见到的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他手里拿着裴泫的信物,自称是裴泫的弟子。”
苏时瞳孔紧缩,忍不住惊呼道:“冯柯!”
白江川一怔:“原来你也知道。”
苏时已经顾得其他,追问道:“你是什么时候见到他的?”
白江川想了想,说道:“上个月的十四日。”
“三月十四日。”苏时不由自主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额头,喃喃自语道:“自然是三月十四日。”
就是在那一天,裴泫邀他见面,告诉了他很多秘密,同时也留下了更多的秘密。
苏时记得冯柯当时并没有随他进入茅舍,因为裴泫对他另有安排。他忍不住摇头苦笑,因为苏时怎么也想不到裴泫的安排居然与他有关。
“冯柯是在什么时辰找你的?”
“辰时。”白江川说道:“那一天的辰时我接到一封信,信里面只有一块玉佩和一个地址。”
苏时叹道:“那块玉佩就是信物?”
“不错。”白江川点了点头,说道:“那块玉佩就是裴泫的随身之物。他曾告诉我,无论谁手持这块玉佩都可以代表他。”
“所以你就去了。”
白江川冷笑道:“我只知道他是我最后的希望。不过我到了信上的地址,并没有见到裴泫,见到的是他的弟子冯柯。”
苏时长叹道:“你当然见不到他,因为在那一天的午时,裴泫就已经驾鹤而去。”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在白江川的头顶之上,他的脸色惨白、嘴巴微张,眼神之中充满了震惊和怀疑。
苏时感慨之后,又问道:“你和冯柯在哪里见的面?”
白江川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清醒过来,他喃喃说道:“那一天巳时五刻,我们就是在这里见的面,也是在这个房间。”
苏时苦笑道:“看来那一天冯柯真的很忙,辰时送我见他老师之后,就马不停蹄地赶来见你。”
随即他又问道:“然后呢?你们见面之后,冯柯又对你说了什么?”
白江川微笑道:“后面的事情你应该都知道了。”
苏时想了想,说道:“在那天午时你故意去找皇甫节,然后从他口中套出是我和翠浓她们的关系不一般,因此又在那天晚上故意伤害她们,为的就是激起我的仇恨。”
“这不是我的计划。”白江川淡淡说道:“我的计划要简单直接得多。”
苏时的眼底闪过一丝寒芒,他冷冷的说道:“也就是说打断翠浓的双腿和捏碎花抚的双手也是裴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