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宜宫内,二皇子周晋随性的坐在交椅上,如玉石一般晶莹的面容带着淡淡的微笑,他目光温和的看着温庭方。
“皇兄是不是一早就出宫了?”
温庭方虽然身形枯瘦,但举止沉稳,他将手中的拂尘一扬,微微低首,回道:“只怕齐王这时已经到了翠云县衙。”
周晋凝视着窗外,不以为然的说道:“这么一件小事,让下面的人去办就行了,皇兄用得着如此紧张,还要亲自出马?”
温庭方正色道:“这绝不是一件小事,也值得齐王亲自出马。”
周晋哦了一声,把目光从远处收了回来,看着温庭方,饶有兴趣的问题:“温公公此言何意?”
“这一次东源和千秋两家质库之争,并非只是生意之争那么简单,相信正是齐王看到这一点,才会亲自出马。”
“父皇?”
“不错,正是陛下。”温庭芳道:“陛下明明知道苏时要对付东源质库,还肯借势给他,其用意耐人寻味。”
周晋也面露深思之色,缓缓问道:“温公公认为父皇此举是为了敲打皇兄?还是另有深意?”
“圣心难测,老奴不敢妄自猜测。”温庭方说道:“但绝不只是敲打齐王。”
周晋眼睛一亮,忍不住说道:“难道……”
温庭方淡淡打断他的话:“未有任何证据之前,赵王不可凭空猜测,妄下判断,以免误判形势。”
周晋立即敛色道:“温公公所言极是,本王受教了。”
温庭方沉默了一会儿,继续说道:“只怕连齐王也没有猜测出陛下的意思,而这个苏时在陛下眼中又属于什么棋子?齐王之所以会亲自出马,恐怕也是想弄清楚这些。”
提起苏时,周晋的眼神又变了,变得极为有趣,他笑道:“谁会想到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如今摇身一变,竟成了诗魁,现在更是在京城之中拨弄风云。”
说着,他好奇的问道:“温公公能否看清此人?”
温庭方轻轻摇了摇头:“老奴看不透。”
周晋又问道:“苏时对付东源质库,到底是个人恩怨还是受人指使?若真是个人恩怨,难道真是为了三个青楼女子?若是受人指使,背后指使他的人又是谁?”
温庭方没有回答他,但突然问起一事:“听闻胡公公曾在一天夜里去过将军府?”
周晋微微点了点头,说道:“不错。不过我听闻此事后,已经过去很多天了。”
温庭方淡淡说道:“不知胡公公夜访将军府所为何事?”
“不知道。”周晋叹道:“无论我用什么办法都打听不出来。”
“不知道那晚将军府还有哪些人?”
“那一晚出入将军府除了胡公公外,还有平乐公主、秦之道父子。”
温庭方缓缓说道:“现在平乐公主和秦府似乎都站在了苏时一方。”
温庭方的意思虽然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但周晋的眉头却慢慢皱了起来,深思道:“难道那一晚他们真的在商议此事?为何会拿东源质库开刀?”
随即他摇了摇头,自语道:“不是,绝对不是。”
温庭方问道:“殿下为何会有此推论?”
周晋缓缓说道:“父皇为什么会信任苏时?虽然他当时已经有了些才名,但如此重大的事情,父皇又怎么可能放心把它交到苏时手上。”
“别忘了平乐公主。”温庭方提醒道:“也许苏时只是冲锋陷阵,平乐公主才是在幕后掌控局势的人。”
周晋笑道:“不可能。以我对平乐的了解,她还没有这种能力、也没有这种魄力动东源质库。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小心翼翼维持着目前平衡的局面。”
笑过之后,他继续分析道:“苏周一介武夫、秦之道秦大人虽然地政事上有见地,但商贾之事非他擅长,他也不屑为之,所以千秋质库当家的人必是我们都看不清的苏时。”
“不过……”
温庭方问道:“不过什么?”
“父皇之所以要支持苏时,一定与那天发生的事情有关。”
温庭方道:“殿下指的是苏时失踪一事?”
“不错。”周晋微微颔首:“苏时辰时失踪,午时才找回,而且据说苏时回府后睡了整整三个时辰。”
“苏时为什么会失踪?这期间他到底遇到了什么事?胡公公为什么出现将军府?也许只有把这些事想清楚了,就能知道苏时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而父皇为什么又会如此支持他。”
温庭方缓缓点了点头,不过又叹道:“知道那天发生事情的人虽然不少,但能让其开口的却不多。”
周晋突然说道:“秦樾如何?让其他人开口也许不容易,让秦樾开口应该不难吧。”
温庭方道:“秦樾已经离开了京城,据说出门游历去了,半年之后才会回京。”
周晋听后微微一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