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璃面无表情地抽开了自己的手，咬牙切齿道：“我对这个没兴趣。”
“怎么会没兴趣呢？”沈御不解。
“我就是没兴趣。”明璃绕开他，走向客栈的大堂。
“小二。”她气冲冲地坐下。
小二迎了上来，笑容满面：“客官，您要点什么？”
她很想说有什么就给我上什么，但囊中羞涩的她最后只好弱弱地说了一句：“把你们这最便宜的菜上两道吧。”
“好嘞，客官。”
还没等菜上齐，沈御就追了上来，坐在她旁边，又开始念叨那一番正义理论了。
“守护正义……剿灭魔教……天下苍生……”
现在她脑子里只有这三个词了。
明璃气笑了：“我还以为你是因为什么才对我这么好，敢情是因为这啊。”
沈御愣住了，疑惑：“你以为什么？”
“客官，你们的菜上齐了。”
两个素菜和一个汤，还有一盘鸡腿。
明璃和沈御对视一眼，后者心疼地捂住了自己的钱袋。
“我没点这个。”明璃举起手，拽住正要离开的小二，“你快给我证明。”
“这位姑娘确实没点，这是本店的活动，送住店满半个月的客官一盘好菜。”
沈御不捂钱袋了，他拿起了筷子。
“姑娘，”他又开始念经了，“你再考虑考虑。”
明璃闭眼，深吸一口气，拿起一个鸡腿塞进了他的嘴里，扯出一个笑容：“沈少侠说了这么多话应该饿了吧，来，多吃点。”
说话间又给他夹了几个鸡腿。
沈御这下终于不说话了，开始慢条斯理地吃起了鸡腿。
对比之下，明璃的吃相可谓是狂野，活像半辈子没吃过肉一样。
沈御看不下去，给她倒了杯水，道：“你慢点吃，虽然现在苦了点，但要是你跟我去鹿州，我保证你顿顿有肉吃。”
明璃白了他一眼，这个话题是过不去了是吧？
吃了一会儿，明璃脑袋有点晕乎，她甩了甩头，症状丝毫不减。
“沈御，你怎么在晃啊。”
“晃？我没晃啊。”沈御觉得莫名其妙，“不是你在晃吗？”
“你胡说。”
“你才胡说。”
“不对。”明璃终于反应过来，“这鸡腿有问题。”
沈御有气无力地点点头：“怪不得今天店里没什么人。”
砰地一声，两人双双栽倒在桌上。
明璃昏迷前才恍然意识到，他们在这家店，其实还没有住满半个月。
明璃是被哭声吵醒的。
细细密密的、压抑的、一群人的哭声。
大脑晕沉沉的，明明听到到声音却醒不过来，太痛苦了。
几番斗争后，明璃艰难地睁开了眼睛。
诶，这又是哪？
她坐了起来，终于知晓了哭声的来源。
她的周围坐着十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姑娘，大都低着头在哭泣。
她环顾四周，阴暗，潮湿，锁链，这里是一间牢房。
怎么回事，她怎么会被关起来？这里到底是哪里，是谁抓了她？
还有，和她一起的沈御呢？他在哪？还活着吗？
可是这些没有人能回答她，抓她的人也不会跑到这里来告诉她，她只能寄希望于这些女孩子。
“你们为什么哭，这里是哪里？”
没有人回答，大家依旧在哭。
“你们别哭了，说句话啊。”
很显然，这些哭泣的女孩也无法回答她，她径直走向一个不哭也不恼的女孩，尽量平静地问：“你能告诉我吗？”
女孩睁开了眼睛。
明璃被吓了一跳，也许是跟沈御呆久了，她以为世间所有人的眼睛都是明亮的。
当然不是这样的，可也不该是她这样的。
女孩的眼睛里没有一丝色彩，只有浓重的疲倦，里面有着超出年纪的沧桑。
可她分明才十八九岁。
“我可以告诉你，但你先做一件事。”
“什么事？”
她抬了抬下巴：“看到那边的泥了吗？”
明璃嫌恶地看了一眼那边的泥地，点了点头。
她笑了笑：“你把那些泥抹在脸上，越脏越好。”
“……”
“不然我一个字都不会说。”
明璃照做了，她强忍着厌恶，把泥涂满了整张脸。
“小姑娘，为什么要住小客栈呢？”她叹了口气。
“因为没钱。”明璃诚实地回答。
女孩笑了笑：“是啊，要不是没钱，谁想这样呢。可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