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还要写检查。”
“检查?!”
“什么时候写完,什么时候我同意了,你什么时候才能重新到床上睡。”
“检查……大人,小生只是个狐狸呀。”
“没事,我不歧视狐狸。”
“……”
“这次勉强算第一次,马马虎虎先写个五千字吧!”
“……”
“不能打字,只能手……唔,爪写。”
“……”
“也不能乱写,必须有内容,要深刻反省错误。”
“……”
如果换做别的什么人,这样正儿八经地向狐狸提出如此离谱的惩罚要求。
狐狸十有八\九会勃然大怒,继而很可能会做出一些恶劣、过分的事情来以示报复,再或者,也有可能干脆地理都不理,就这么一走了之。
然而,不可思议的是……
田川亮的所有话语,无论是好的,还是坏的,哪怕是在说一些惩治它的法子,都不会令它生气。
相反,类似这样“只要你不离开,就一直跟着我吧”的承诺,反而会让狐狸有一种奇特的安心感。
仿佛自己不管犯了什么错误,也不会被赶走一样,像是在男孩那里,得到了一份贵重的豁免权……
如此一来,在这个前提下,随便什么惩罚,似乎也都变得无所谓了。
——唉!
——真是服了!
——狐狸都快被训成狗了。
——可是……
狐狸凝视着男孩犹带稚气的秀美容颜,面上一如往常的样子,心里却已俯首认输。
——反正只是爪写五千字检查而已!
——应该,应该很简单吧?
另一头,将狐狸打发过去写检查后……
田川亮坐在写字台前,一边安静地整理第二天上学需要带的课本和文具,一边凝神思考着远山葵家的那些事情。
“虽然狐狸做事很乱来,但远山同学平时就很喜欢和彩香一来一往地交流,哪怕没有狐狸捣乱,也是迟早会被发现的吧!”
年幼的男孩不自觉地这样想着。
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这么想,其实是在间接为狐狸开脱罪责。
——远山同学和藤原同学,生者和死者,这样继续待在一起本就会不可避免地出现一些不正常情景……
——如今出现问题,也不过是早就埋下的炸\弹被提前引爆了……
——所以,倒也不能完全责怪狐狸。
——它这次假扮的那个大师身份似乎已经得到了远山先生的信任,如果运用得好,说不定还能帮远山同学解决掉关于彩香的困扰。
——这么一来的话……
——是不是可以算它将功赎过呢?”
不止帮狐狸开脱罪责。
想到最后,他甚至连让狐狸怎么将功赎过都顺便一起想好了。
由此可见,人的心果然都是偏的。
只是偏心归偏心……
“明天就去和远山同学好好道歉吧!”
年幼的男孩还是一如既往地保持着做人的坦荡的基本的公正,丝毫不打算为狐狸遮掩过错。
“如果远山同学不原谅的话,我也该想办法做出一些补偿。毕竟,狐狸是我的。”
他还理所当然地将狐狸的所有权,自然地划到了自己的名下。
只可惜……
没能等到明天的相见。
当晚,家里的电话在半夜突兀地响起。
田川太太睡眼惺忪地从床上爬起来,来到客厅,困倦地接起了电话。
“欸,警察?”
她刚刚接起电话后,便不由自主地说出了这个词。
这时候,田川亮也快速地下了床。
他穿着睡衣跑到客厅里:“妈妈,怎么啦?”
“小亮。”
田川太太捂着听筒,转头认真地问:“下午妈妈不在家的时候,你是不是和一个叫远山葵的孩子在一起玩啊?”
——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远山同学?
田川亮警惕又疑惑地回答了:“是的,远山同学来找我一起写作业。”
“那……远山同学是具体几点离开的,你还记得吗?”
“好像是五点左右吧。”
“她当时有没有说自己要去哪?”
“应该是回家吧。”
田川太太没再问什么问题,而是一句一句地将田川亮的话转述给了电话那头的人。
然后,电话那边的人似乎又嘱咐了一点儿什么后,才挂断电话。
“妈妈,到底怎么了?”
田川亮担忧又不解地追问着。
田川太太突然弯下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