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讲清楚吧。”亨利点了点头,而唐纳德这时候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谢过贤者。”
他这样说着,旁边几名克兰特的骑士因为这个称呼立马面面相视了起来。
若是常人提及这个称呼的话,他们只会觉得那是一个玩笑。但说出这句话的人乃是整个五国境内虽不算等级最高但必然是知识最为渊博的魔法师,由这等人物开口,亨利在他们的眼中也立马变得高不可攀了起来。
带着刚刚产生的一丝丝敬畏,这一众人等迅速地来到了商队旅馆的所在。
紧皱着眉头的赫尔曼早已等候多时,门罗大公家发起的一系列血色袭击,以仅仅数十的兵力却造成了这一边数百人的丧生,紧急从王都申请过来的后备军队人数更多,并且大团长也订正了自己之前的错误为每一名士兵都普及了关于那种黑色手环的应对技巧。
新来的士兵当中远程攻击的弓手和弩手数量更多了,同时还有足以击穿胸甲的重型床弩被布置在大道上——赫尔曼谨慎不已。但即便拥有了更为充足的准备他却仍旧迟迟不肯行动。
一种不好的预感总是环绕在他的心头,就好像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却迟迟无法想起一般。焦灼的感觉让这位中年的伯爵连续好几天没有能够睡上一个好觉整个人看起来也都憔悴不已,但早已习惯了这一切的他并没有将其放在心上,只是日复一日地拼命研究着这些资料。试图找出任何遗漏的地方,发现新的线索以解决掉自己内心的那种忧虑。
从战术层面上来说,赫尔曼其实可以清楚地明白前几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
首先,他们利用对方一盘散沙,将兵力分散于城内各处地方的劣势。将自己手中的所有士兵全部聚集起来,利用局部的优势逐个击破,轻而易举地就化解掉了门罗城内残存的公爵家的六成兵力。
之后又稳打稳扎,即便遇上了装备有干涉法术黑色手环的小股精兵的分散袭击,并且因此损失了数百人的士兵,但也并没有因此就彻底地崩溃——相反,对方选择这样拼消耗,即便他们确实拥有以一敌十的能力,相对于可以从不远处的锡林源源不断地获得补给的己方而言,周边被封锁起来的门罗家仅仅是在坐吃山空罢了。所以这种消耗战对他们来说是极其地不利。
能够用大量黑色圆环武装起来这些精兵,若不是分散出来袭击己方守备部队而是集结起一整个大队的话,凭借高超的战斗力和诡秘邪恶的干涉法术,他们直接杀到指挥部这里采取斩首战术干掉自己一行人使余下的军队无人指挥,从而令场面陷入混乱重新掌握主动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不,他们或许连强行破袭都没有必要。死尸遍地的事发现场发现了黑色的沙状物,连调查都不需要赫尔曼就意识到了这些是细碎的铅沙。它们用来搭配与合适尺寸的皮袋,显然这些精兵是事先把黑色圆环放在装满铅的皮袋里头进行密封,到了要使用的时候才拿出来。
这一证据的发现证明这些门罗家的精兵使用圆环的时间可能根本不止一个小时,他们可以轻装上阵绕远路然后偷袭——不论哪一种方法。像是拼消耗一样把这些精兵丢出来打个你死我活,然后就没有后续了,这在赫尔曼看来都是极其难以理解的事情。
他手下的亲卫骑士可能会乐观地嘲笑是门罗公爵家越来越后继无人,连打仗都不晓得怎么打了。但心思一向缜密的大团长不会如此。
他会在充分地考量了每一个可能性之后再做出决断,稳重如山的严谨的赫尔曼——但凭借他自己的头脑仍旧无法看清这一切,最后的最后,到头来他还是得依靠他并不十分信任的亨利。
出动的人是唐纳德,而不是赫尔曼本身,一方面是因为他知道以亨利的头脑一定可以判断出自己被软禁了的事实。此刻要低声下气地去请求对方帮忙,显然他仍然拉不下这个脸面。
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唐纳德在几天前似乎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一样,非常严肃地要求赫尔曼去请他来帮忙。
知晓许多事物的宫廷法师如是说了,但忌惮于对方的能力,赫尔曼仍旧在权衡着得失,直到今天终于是没有办法再一个人扛下去了,他才做出了妥协。
“……”在亨利和米拉被软禁起来每天只是重复着单调的学习和练习的这几天里头发生的事情和取得的进展被简短地概括了出来,而不同于只听懂了一个大概还在思索的洛安少女,贤者在听完以后直接“啪——”的一声就扶住了额头。
“他们当然不会那么蠢啊,赫尔曼伯爵阁下……”
“门罗家之所以再三做出在你们看来是愚蠢的举动,是因为他们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不是你们!”
“让你们轻易拿下的分散的兵力也好,分别而不是聚集起来并且像是在拼消耗一样一次丧命的持有手环的精兵也罢,这些东西都是别有目的的!”亨利这样说着,场内所有的人都歪过了头看向了他,包括维嘉和弗朗科在内。
“联系到可以长时间携带手环不会被法阵吸取魔力致死的装有铅沙的皮袋,你们难道还搞不清楚他们想干什么吗……”贤者叹了口气:“铅沙可以隔绝魔力,这可不单单是让法阵不会立刻作用那么简单,任何的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