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头坐着一位身着正红色衣裳的女子,仔细一瞧,上头还绣着金凤纹样。李从筠曾在一本书上看过,凤样只有宫中皇后与太后能用,太后去世得早,想必眼前这位,就是皇后了。皇后面上已显出不易察觉的疲态,许是等的无聊了吧。
皇后娘娘今年二十已有三,出身名门,与皇上少年夫妻。长相算不得十分出众,但一看便知此人是个温婉贤淑的性子。二人琴瑟和鸣,令宫中不少人羡慕不已。
李从筠一到朗月台,就看到那些原本都在说话的妃嫔们,一下便噤了声,纷纷向她行礼。只不过,是否自愿,可就不得而知了。
“公主今日,来的怎么这样早?”说话的是一位穿着莲青色宫服的年轻女子,虽算不上绝色,但也有着小家碧玉的风姿。她看向李从筠,笑道:“我还以为,公主今日,又要让大家好等了。”
李从筠并不认识面前这人,她用求助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宝仪,小声询问道:“宝仪,她是谁?”
宝仪也小声回道:“公主,她是陈贵人。”
陈贵人?难道……远处的陈贵人见二人并未理睬自己的话,面上显出难以言喻的表情,很是难堪。
但此事,毕竟是李从筠理亏,想到这儿,她又接着道:“公主今日气色看着不错,可还记得我至今卧床不起的弟弟吗?”
如此,李从筠终于明白,为何陈贵人要对自己恶意这么大了。原主正是因为偷看了陈贵人的弟弟洗澡,才间接导致死亡。如今自己虽然好端端的站在这儿,但之前受伤的事也并不是假的。如此疼爱妹妹的皇上,又怎会放过陈公子?李从筠不知如何回答,正当她要开口时,一道女声响起,打破了僵局。
“陛下马上就要来了,陈贵人,你是想闹到陛下那儿去吗?”正是皇后。陈贵人没想到一向温和处事的皇后竟会偏袒李从筠,她哭诉道:“娘娘,嫔妾的弟弟,至今还卧床不起!嫔妾就这么一个弟弟啊!”言语间,已是流泪不止。
“你是只有这一个弟弟。”皇后站起身,看着面前啼哭的陈贵人:“若是让陛下知道,你冲撞了公主,恐怕不止是你弟弟。连你,陛下也要一块罚!”已绝不是高兴的语气了,偏偏陈贵人是个不会看旁人脸色的,仍旧哭着。
皇后不欲再理睬陈贵人,她看向李从筠,微笑道:“筠儿,陈贵人是新进宫的,不懂规矩,不必与她一般见识。”不顾一旁陈贵人愤恨的眼神,将她领到了一处座位上:“先坐下吧。”李从筠向皇后回了一个礼貌的笑后,落座。
“皇上驾到!”还未等她反应过来,一位身着明黄色衣服的男子和一行人来到了此处。众人皆跪下行礼,李从筠不知该如何,仍是站在原处,看到皇后已经跪下时,才跟着一同跪下。
她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但由于跪在地上的原因,看的不是很清楚,只能模模糊糊看个大概。不愧是与她一母同胞的哥哥,这位皇上长的也是极好的。他身量极高,样貌应当也是不错的吧?
他看着地上跪着众人,在看到李从筠后,身形明显顿住,随后,命众人免礼。
“皇妹今日怎么来的这样早?”落座后,皇上看着正在埋头对付佳肴的李从筠,问道。
李从筠抬起头,用尽量自然的语气回道:“回皇兄,我平日里实在太过顽劣,所以今日特意来早一些,给诸位赔罪。”
总算看清了皇上的面容。他与原主长的并不相像,看上去很是温柔,却并不文弱。模样也是极好的,手中拿着酒樽,嘴角带着笑意,关切的看着她。
又举起面前特意换上的盛着茶水的杯子:“诸位,从前多有得罪,还请各位见谅。”说罢,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我大病初愈,只能以茶代酒了。”陈贵人把头扭向了一边,似乎不愿接受她的赔罪。
皇帝也将樽中之酒饮尽:“皇妹长大了。若是母后还在世,不知能有多欣慰。”
他端详着手中酒樽,似是想到了什么,手中动作一顿,看向陈贵人:“朕听说,陈贵人方才,对公主出言不逊?”
听到这话,陈贵人当即看向了李从筠。她没想到李从筠居然会这么快就将此事告诉皇上,心中对她怨恨更是增加了。
李从筠自然是不知道陈贵人心中所想。她也没料到,皇上居然得知了此事。
皇上看着陈贵人,她早已被吓得跪在了地上。沉声道:“陈贵人,你有什么想说的吗?”
陈贵人咬唇,似是很不情愿的样子:“陛下,臣妾的弟弟,现在还病着,臣妾这才与公主发生了些口角……”说到后面,已是越来越小声。
“是朕下旨把你弟弟关入大牢的,你为何不骂朕?”皇上打断了她的话,抬眼看向在地上微微发抖,极力稳住仪态的陈贵人。
陈贵人不知道说些什么,只能跪在地上。皇后似是不忍心,开口道:“皇上,臣妾以为,陈贵人也不是有意的,不如皇上问问公主的意思呢?”
这口大锅又回到了李从筠的身上。按照原主的性格,非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