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司马萌脑补片刻,笑得像只狐狸:“有动静随时通知我!”
“秦将军所住小院,有亲兵把守。”
“怎么,原来栽的是吴雪履?”司马萌更开心了:“才来一天就有好戏看,睢阳真是个好地方,哈哈!”
*
次日,吴雪履在一阵白光中醒来,阳光透过窗纸照入,在地砖上映照出雕花图案的阴影,头顶上似乎有书页翻过的轻微声响,她嗅到一股极淡的墨香。
这是哪?
她感觉太阳穴有些抽疼,像是宿醉的后遗症。
“醒了?”
当吴雪履试图挣扎着起身时,听见一个极其熟悉、但绝对不该在她起/床时出现的声音——虽然她幻想过很多次!
她呆愣数秒,下意识掐了一把手下的肉,不疼,做梦?
“你掐我做什么?”
“我、掐的,是你?”她呆呆反问,大脑还在重启中,直愣愣低头,盯着手下刚刚掐过的地方,似乎是某人的——大腿?
她的脑袋,枕在一个男人的腿上?
这个男人是——
吴雪履缓缓抬头,眯起她高度近视的双眼,不要命的,凑近了看头顶上那人的脸。
“需要帮忙吗?”他非常顺手地将不知道扔在哪里的眼镜架到她鼻梁上。
啊啊啊啊!她不想看得这么清楚啊!面对突然高清的世界,面对这张死也不会忘掉的脸,她没忍住,失声尖叫:“秦、秦祯?!”
她标志性的尖叫瞬间响彻整座小院,叫到一半,秦祯将她的嘴一把捂上,无奈道:“你想将麒王招来?”
——已经招来了。奉命一大早就在小院附近派人盯梢的乘风,收到属下报来的消息,道“听见秦将军的院子里有女人尖叫”,他盯了一会属下,对方那和麒王同款兴奋的表情慢慢消失,忐忑不安:
“莫非属下判断错误?”
“你做得很好。”乘风转身,去敲麒王的门了。他有预感,日后自家殿下在睢阳的生活,大概就是和今日一样,以看热闹为乐吧……
院中,吴雪履连滚带爬下了床,扯住床单盖住自己的身体,面无血色,抖抖索索去摸又被她弄掉的眼镜。
“你和衣而睡,有什么不能见人的?”秦祯将刚刚翻阅的书随手放在一旁的小几上,曲起双腿,揉了揉。
你的腿是被我睡僵的吗?对、对不起!
但是,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啊啊啊!都怪我这喝醉酒就断片的脑子!
吴雪履想撞墙、想掘墓、想自挖双眼。
昨夜,被秦祯撞破一个她根本没有打算施行的阴谋后,由于当场被抓,又没有援军,她只能孤身迎战,唯一的作战工具就是那壶酒——没下药的,正经的酒!
那瓶药,她主动上缴,放到了秦祯手里,好让他放心,自己不会做些什么无良的事。又主动先饮了一杯,请他恕罪。
她的姿态如此大方,秦祯并非小心眼的人,她有信心可让他原谅自己。哪知他盯着那壶被她喝过一口的酒,没有接过,而是说:“我命人送两只杯子来。”
怎么,你还嫌弃我喝过的酒壶呀,我都没有嫌弃你!
她有点受挫感,待他的亲随拿了酒杯过来,她便挑衅般地抢先又喝了几杯,嗅着酒香,故意激他:“此酒是麒王心爱的珍藏之一,要不是宝宝,我等可没机会喝着。”
军中之人,没有不好酒的,秦祯当即也不客气,自己倒酒,也饮起来。
两人喝了几杯后,待之前那尴尬的气氛消散一些,她才开始解释,自己那天的酒醉之言被梁宝记住,她并没有真想冒犯秦祯的意思。
对方沉默了一会,沉默时间长得她心肝胆颤,半晌,他问:“秦某有什么好,值得雪履姑娘如此厚爱?”这是一个她完全没有想过他会问的问题,但他偏偏就是问了。
吴雪履愣了几秒,随即就笑了,这个问题对她来说并不难回答。她想过很多次,只是从未料过有朝一日会将答案说出来,还是说给这个人听。
“我这个人,自幼丧父,寄人篱下,从小就独立,知道如果不努力读书,我以
后就只能被迫嫁一个不喜欢的人,然后生娃、伺候公婆、和妯娌勾心斗角,过着庸庸碌碌的日子,我娘呢,无人照料,要么被指指点点,要么被迫改嫁,要么孤独终老,死的时候我或许都没有办法给她收尸。”
她的答案,和问题完全是两码事,但秦祯却没有出声阻止,只是轻微皱了一下眉,侧身,靠过去一些,替她挡住东南吹来的风。
她感觉到了,笑着看他一眼:“打小我就明白,自己的命要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从来不敢、不能、更不会将自己的命交到任何人的手中。只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有朝一日,会有那样一个人出现,能让我放心地将自己的命交给他。”
秦祯知道,她说的是他们初见,他救下她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