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八个大男人跪在地上,灰头土脸、痛哭流涕的样子让人不忍直视。
“徐少、徐少您饶了小的吧!”
“都是小的有眼无珠……不,都怪那胡说八道的泼皮,若知道是您来了,打死我们也不敢拦您的路啊!”
“您千万别因为这件事记恨我们老大,他一点也不知情,都是我们几个被钱糊了眼珠子的蠢猪自作主张。”
己方未发一兵一卒,只是动几句嘴皮子就取得如此效果。崔心难默默将准备好的各种“奇效”药瓶,塞回随身带的青囊中,看徐之山继续表现。
“谁说这里有肥羊?”
“就是那个,二狗子,他是……”为首的头领颠三倒四地吐出事情原委,徐之山这才明白过来,不是自己这身太过招摇的打扮引来的觊觎,而是那个今天被汉子踹到沟里去的痞子记恨在心,又正巧认识这帮人,于是抱着“我不爽也不能让别人爽”的心思将他们的消息告诉了这帮混混。二狗子不知道徐之山是谁,只说“有钱人来我们村,没带保镖,只带了个漂亮的小娘们”,渲染出干掉一票吃几年还白饶个婆娘的美好前景。
徐之山笑眯眯:“二狗子人呢?”根据他的经验,这种告密者通常不会躲得很远,只等着己方成功,好过来捡漏,外加泄愤。
“离这不远,就在前面小山坡的大树底下猫着望风,等我们的信号,徐少您的意思是……”头领小心翼翼,充满将功赎罪的希冀。徐之山没让他的期待落空,顺手从兜里摸出一个钱袋,翻了半天,从一堆金块里头翻到两颗南珠,取出一粒,随手一扔,头领连滚带爬奔过去接住。
“小爷从不让人做白工,教训那泼皮一顿,这颗珠子就是你的。”
“谢谢徐少,小的保管让您满意!”
“唉,别把人打死了啊,闹出官司,我是不会保你的。”
头领摸着品相极好的南珠,心中冒出几分喜滋滋,心想徐公子也不像自家老大描述的那般暴脾气,胆子大了几分,抬头嘿嘿笑:“您放心,我们做事,保管滴水不漏。”后面几人立刻连声附和,望着那珠子直流口水,头领得了,他们肯定有份!
“我们现
在就去教训那臭小子,他肯定没走,我们让他先喝一壶尿,去去身上的骚气!”有人兴致勃勃建议。
“等会啊,不急。”徐之山又摸出一粒南珠,这颗比刚才那粒更大,头领眼睛都直了,盯着珠子咽口水:“您还有什么吩咐?尽管直说!”
“一想到我差点被拦路抢劫,这心气就不顺,憋得慌,难受。今天要不是碰上我,换了其他人,你们说抢就抢了吧?”
“哪、哪会呢!这是帝都附近啊,我们哪敢,顶多恐吓几句,分点买路财就罢了。”
“听起来,这事你们做得很熟练?”
“不、不!我们只是偶尔……不,这是第一次,头一回就落您手上了,之前绝没有过!”
徐之山笑了笑,脸上带着几分诡异的慈祥:“我也不为难你们,这样吧,你们互殴,谁的伤势最重,我手上这颗珠子就归谁,如何?”
互、互殴?!这群混混都惊呆了。
徐之山把钱袋往腰带上一拴,开始撸袖子:“不然你们是希望我亲自来?”
算、算了吧!这位小爷这几年是安分了,想当年是和十三皇子齐名镐京的混账,帝都那些欺行霸市的混混,有一半是被十三皇子玩得神智崩溃甚至发誓终身不入京城,另一半则被眼前这位主欺辱得哭爹喊娘、噩梦连连。这两位贵人争夺谁才是镐京最荒唐的那个,两人一见面就是浓浓的□□味,但倒霉的却是他们这些小杂碎,日日夜夜被教做人!京兆尹不是不敢插手,而是乐见其成,借机整顿治安。
当然,他们有私底下讨论过,从受害人的角度,认定还是十三皇子的手段比较毒辣诛心。头领没说假话,他们确实是第一次要买路钱。这几个小喽啰还没有资格被徐之山亲自收拾,只是听帮里年纪大的人说过旧日恐怖,如今麒王回京后很安分,除了去平康坊闹过事,其他时间都在府里,而且刚新婚,顾不上他们,而这位徐公子,自从没有对手后,就几乎销声匿迹……如此大好形势下,又抓住京郊治安巡逻的薄弱处,大着胆子干一笔。
结果就撞刀口上了!杀人灭口?打死他都不敢,这里仍属帝都范围,随时可能有过路客,除非他想全帮被一锅端!
头领
欲哭无泪,又不敢违抗命令,于是踹了旁边的兄弟一脚,徐之山不满意:“这么轻,撒娇呢?”他本着做示范的“好心肠”,一脚将头领踹到人堆里,把手中那颗硕大晶莹的南珠往空中一抛,这几人仰头望着珠子,争先恐后去抢,你推我搡,最后竟真的大打出手起来,你一拳我一脚,撕衣服下黑手,惊得道路两旁树上的飞鸟扑着翅膀逃向天空。
望着这一幕闹剧,崔心难摇了摇头,骑上小驴绕走山路。徐之山见她走了,连忙策马跟上:“崔姑娘,等等我啊!”
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