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这儿,铭澈便不由地发了一阵寒战。这天儿明明还是初夏,为何有一种凄寒之感?
她很快就停止了自己的臆想,静待那个人的出现。不多会儿,便听到一声奇怪的叫声。这声音很小,寻常之人根本无法听到。
只有常年习武之人到近旁才能略感一二,显然他听到了。但那人却未出现,而是在叫了几声之后便离去了。
夕也好似真的是在欣赏这漫池的荷花似的,并无异样。铭澈并不死心,觉得此事甚是蹊跷。
看来等不到明天再与父亲细说了,她决定行动起来,不能让那人逃跑。于是铭澈寻着刚才那声音的来源悄悄地离开了西房,殊不知这正中了那二人的圈套。
她寻了很久,追了很久。如同无头苍蝇一般无从找起。终于她好像被老天爷敲了一下,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铭澈瞬时有种不祥预感袭来,她赶忙按照原来的路线赶回。
就在她终于赶回来到了西塘旁的树丛边,望向房间内时,人已经不在原来的位置了。
房子里面亮着灯,看来他已经知道她就在附近了,而且此刻的铭澈也清楚,夕此时必是在嘲笑她那拙劣的隐蔽。
灯早已亮了起来。房间中,他端坐在桌旁的椅子上,影子勾勒出了一道美人图。
若不是因为他的眉宇间有一种男子气质,倒还真看不出他是个男子,影影绰绰,宛如碧玉。
而这时铭澈却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才被他摆了一道,竟还在这里欣赏影子,真是昏了头了。
她一拍脑门儿,便继续匍匐在树丛之中准备伺机而动。
那种不祥的预感只怕是老天爷跟她开了一个既无趣又无聊的玩笑而已。
这一夜她都没有离去,而在外面过夜是习武之人最基本的技能。
铭澈一直盯着那个屋子没有移动分毫,就怕又一次脱离了她的视线。一定是刚才发生了她不知道的情况。
果然,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铭澈实在没想到,她会被这种最简单的计策所蒙蔽,真是不该。不过她也明白,再自责也无用。
后来,也是如她所料,一整夜都没有发生什么动静。
子时,房灯准时熄灭。
铭澈早该想到,既已知她的存在,想必一定不会让她抓到把柄,当真是防不胜防。
天快亮了,铭澈回到了南塘,她的住处。但她并没有进房休息,而是坐于水塘沿边,疲惫的眼睛望着天边的日出。
眼神带着些许迷茫,惆怅地思考着今后的对策……
早饭过后,夕并没有向铭泫说明昨晚的情况。她的直觉告诉她,这肯定不是出自于君子的大度。
如若夕提及此事,便会招来父亲对女儿的质问。那铭澈定会一五一十地说明,她也能顺理成章地戳穿他的伪善。
假使她事先提起,父亲则会认为是自己紧张过度而导致的,直到最后只好不了了之。果然是西域的人,办法毒辣且果断。
不用张嘴,便让她的计谋不攻自破,并且毫无还手之力。本想今天等他开口,却未料到,她面对的是一个比狐狸还要狡猾的对手。
看来较量才刚刚开始。
接近中午时分,铭泫才从朝堂归来,就去议事堂亲自处理了一些棘手的事情。据说西域蠢蠢欲动。但由于他们兵力不足,所以还无法快速地挑起大规模战火。
所以这些时日,一定要看守好京都,没有其他重要事情最好不要私自外出,以免遭人把柄。
再以此为由,挑起摩擦,虽不会闹起大的动静,但摩擦还是会有的。威胁能少一些就少一些,千万要管好手下的人,别让他们惹出祸端。
对铭泫或者说是对医师夕而言,这个消息无疑对他是个晴天霹雳。不过她想他目前并不知道现在的局势,所以转眼间她就占了上风。
再加上她是铭泫的女儿,因此铭泫再怎么责备她,也还是要听一听她的意见的。虽然议事堂不准女子入内,但她好得也是跟随着自己的父亲出生入死过来的。
就算不让进去,也可以通过其他渠道向铭泫吹风。别忘了还有她的母亲,母亲一向最疼自己。她说的话,母亲也都觉得在理。
她和自己的母亲向来一条心,都希望父亲可以永远安康。即使战死沙场,也总好过被人用计而死。
这种死对于久经战场的人而言,无疑与那些无法寿终正寝的人结果一样不能死得其所,为国尽忠。
想到这儿,她一扫之前的怨气,感觉天都蓝得透彻,水也清澈无比。但她知道这并不是长久之计。
因为敌人仍在蠢蠢欲动。并不会因为一次的挫败就会善罢甘休。相反更像是一条普通的恶狼,正盯着它的猎物一样。
如果没有成功就会一直匍匐等待,直到捕获到为止。掉以轻心乃是习武者的大忌,切不能因为一点小小的胜利就得意忘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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