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应道。
……
营外,厮杀声还在继续。
作为第一波攻势,这场攻城战其实并不顺利。
钱财虽然动人心,但百姓只擅长劳作,对于战争还是非常陌生,战斗力自然也不强。
所以一经攻战,便死伤惨重,所幸军中有原本一万大军一部分混入其中,算是勉强能支撑下去没有溃散。
当然,也可能是张辽率领两千精锐在后面督战结果。面对明晃晃的利刃,但凡有人敢后退畏战,便会被这些督战队毫不留情的斩杀。
左右都是个死,死在敌军手中,家眷皆有抚须,妻儿勉强能活得下去。若是死在自己人手中,不仅会成为耻辱,而且一个子而捞不到,那可就亏大了。
张郃站在张辽身后,望着身前这些百姓不停的向前发起进攻,却又一次次的败退回来。五千人马,仅开战一个多时辰,便已损伤近半,张郃眼中露出一丝不忍。
“将军,不如鸣金收兵,令麾下将士稍作休息,再继续进攻不迟!”
张郃冲张辽抱拳道。
可是面对张郃的请求,张辽毫不犹豫地摇了摇头。
“不准。”
见自己的建议被张辽干脆果断的拒绝,张郃不禁一愣,随后又抱拳道:“将军,就算时间紧迫,阵战之道也该有张有弛,此时继续强行令麾下进攻,已经无助于战事,还请将军三思。”
见张郃满脸恳切之色,张辽望着这个和自己年岁相仿的男子,沉默片刻后,最终却伸出手拍了拍张郃的肩膀。
“俊乂以为……某不知兵?”
张辽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缓缓开口道。
闻言,张郃急忙抱拳道:“末将不敢!”
坦白来说,张郃对张辽还是挺佩服的,不仅仅是因为他在般阳城下救了自己和审配,更因为张辽年纪轻轻,便已经是徐州上将,且从无败绩。
所以对于面对张辽如质问一般的话语,张郃自然有些惶恐。
张辽伸手将张郃扶起来,继续开口道:“俊乂不必如此拘束,你方才所言战阵之道,当有张有弛,某也深以为然。”
“那为何将军您还要徒耗军力?”
张辽笑了,回手一指身后的大营,说道:“这是监军的意思。”
“不,不可能,监军素来爱民如子,绝不可能让百姓白白送死!”张郃勃然色变道,“如今攻占下去,最终就算能得信都城,两万百姓恐怕也要死伤大半。”
张辽摇头道:“不,俊乂你说错了,此处皆是士卒,哪有什么百姓。监军固然爱民如子,但从这些百姓拿起武器,走向战场的那一刻起,他们便不再是百姓了,俊乂以为然否?”
望着张辽那略有深意的目光,张郃猛地浑身一震,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般。
监军此举,就是要用百姓的性命,来消耗城中守军的战力,来以此达到快速攻城的目的。
“末将……明白了。”
张郃抱拳道。
“明白就好。”张辽笑道,“昔年监军曾教导某,这天下,大乱之后方有大治,所以乱不奇怪,死亡也不必叹息,这本就是应有之意而已。眼前的阵痛,是为了以后更好的长治久安,所以牺牲是值得的。
可若由我等促成的乱,最终却不能在我等手中变乱为治,那才是……我等之罪!”
“末将明白了!”
这一次,张郃的声音中不再有任何迷茫。
见张郃心结解开,张辽会心一笑,转而继续严令士卒攻城。
若不是看在张郃成为林朝新任护卫的面上,这些话张辽是怎么也不会说的,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率兵出征之前,林朝对他的叮嘱。
初闻这番话后,当时张辽心中的震撼,简直到了无以复加的程度,当场便被他当成了人生中两大信条之一。
自此,张辽再看某个和自己同姓,却只知厮杀的白面汉子时,心中总会有些理想主义带来的优越感。
某可是要随监军开万世太平的男人,哪像你这糙汉,只知道打打杀杀,真个是粗鄙不堪!
毕竟乱世之中,除了英雄主义之外,总也少不了理想主义的身影。
……
泰山,南武阳县。
“顶住,给某顶住,袁绍老贼的攻势撑不了多久了!”
刘备手持双剑立在城头,大声吼道。
此时的刘备,看上去有些狼狈,一身铠甲虽然没有破损,但上面却沾染了大片血污,脸上也带了些泥土,整个人看上去脏乱不堪。
但唯独他的脸色,却是依旧无比红润,眼神也越发战意十足,不惜亲临前线,督促士兵作战。
当然,刘备曾一度想要亲自带兵出去冲杀一阵,不出意外的被沮授拒绝,林夕等将领也在第一时间表示反对。
倒也不怪刘备的表现跟个铁憨憨一样,实在是这一世他走得太顺了点。
对比原本历史上蹉跎半生,屡屡碰壁的刘备,这一世他自从遇到林朝之后,便一路高歌猛进,如今已经位极人臣,麾下猛将如云,谋臣如雨。
如此,自然是有好有坏。
好的是,有林朝等一般人辅佐,刘备性格中宽仁和刚烈的一面被放大了许多。因君臣关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