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沉默片刻后,林朝面色平静地开口道:“自古大乱之后有大治,大治久时,又有大乱,此乃天道轮回也,无可违逆。所谓的长治久安,不过是不切实际的幻想而已,不值一晒。
至于你我存在的意义……若我们能让大乱提前结束,让大治提前到来,那便是功莫大焉。”
林朝这番话说得很诚恳,也是他心中真正的想法。虽然没给出一个令人信服的解释,却也没有故弄玄虚扯一堆天命,人心之类大而空的理论。
所以闻听此言,沮授笑了,同时对林朝拱手一礼。
“子初之言,至诚至信,某受教了。”
见沮授冲自己行礼,林朝摆了摆手,刚想客套两句,却被旁边的郭嘉打断。
“好了好了,难得空闲两日,就不提这些令人头痛的事了。”郭嘉指着前面的酒肆大声道,“谁肯与某一同去尝尝这南阳富硕之地的美酒?”
此言一出,旁边的贾诩笑着捻了捻胡须。
他虽然不想喝酒,但很有兴趣尝尝这富硕之地的吃食,尤其是肉食。
见二人都有些意动,林朝便点了点头道:“也罢,走了大半日,某也有些口渴,且去痛饮几杯,以告慰这两日休沐之期。”
自从随刘备出仕这几年以来,林朝基本都没怎么休息,就算去岁在雒阳城中,也是在不停得算计别人。
眼下难得有两日闲暇,林朝索性也放纵了一些。虽然不说达到‘接着奏乐接着舞’的程度,但也不能委屈了自己。
一说到喝酒,郭嘉可就不困了。
当下他面带笑容的走到林朝前面,一副我为向导的姿态,引领着众人前行。
郭嘉从没来过涅阳,当然不识城中之路,但郭嘉是个爱酒且懂酒之人。都不需要进入酒肆,单凭里面飘出来的酒香,郭嘉就能分辨出哪家酒肆的酒水可堪一饮。
什么酒香也怕巷子深,在郭嘉那只狗鼻子下,根本不会存在这种情况。
众人在他的带领下,终于找到了一家酒肆入坐。
店家看见林朝等人的打扮,又看了看随行的太史慈以及一众家仆,顿时明白来人非富即贵,当即赶紧迎了上来。
“诸位郎君里边请!”
店家招呼的很是热情,且满面笑容。
在他的引导下,林朝等人找了一个人少的地方落座。
这个时代平民百姓皆无余财,就算是经济发达的南阳郡也是如此,因此能在酒肆内饮酒之人,要么是来往于各地的大商,要么就是县中豪强门阀家中的子弟。
上酒之后,郭嘉便迫不及待地拿了起来,给众人都倒满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碗,这才一饮而尽,发出一声满足的叹息。
三杯两盏下肚之后,几人的话也多了起来。当然,最多的还是围绕林朝此次南阳之行,以及那张机到底是何许人也,究竟有何出众之处。
面对郭嘉的阴阳怪气,林朝不为所动,最后还是沮授问出了这个问题。
林朝端起酒碗自顾自喝了一口后,这才笑着冲店家一挥手。
等店家快步走过来,满脸笑容的躬着身子,眼中满是问询的目光时,林朝开口道:“店家,某初到贵宝地,想打听几件事情,还请直言相告。”
说着,林朝冲太史慈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刻从怀中掏出一块马蹄金放在桌上。
见到这块马蹄金,店家眼中立刻露出了渴望的光芒,却迟迟不敢伸手去拿。
林朝见状,不禁摇头一笑,心道太史慈对于人情世故这方面,还是欠缺一些考量。
马蹄金虽说是这个时代的高级货币,却并不是流通货币,一般用于帝王赏赐,嫁娶聘礼,以及大额通商之用。
一枚马蹄金,可值万钱。用来赏赐酒肆老板,实在有些奢侈了。
倒不是说林朝小气,只是怕弄巧成拙,酒肆老板不仅不敢收,反而会暗自揣测林朝等人身份,而不敢畅所欲言。
如此以来,林朝可就听不到自己想知道的事了。
当然,太史慈此举也有自己的考量。毕竟林朝身为侯爵,又是主公麾下长史,徐州二号实权人物,出手自然不能抠抠搜搜的,免得日后传出去有损林朝的名声。
不过这些都是小事,太史慈既然拿出来了,林朝也不能再收回去。他见店家不敢收,便拿起来往店家手里塞了过去。
“这……不可,贵人万万不可,小人何德何能,能收此贵重之物!”
店家心中揣度着林朝的来头,手中连连拒绝,却架不住林朝非要给他。抬头一看,只见林朝目光清澈,并无半分别的意图,这才勉强手下,心中仍旧有些不安。
林朝却笑道:“店家,某想问眼下这涅阳城中,粮价几何?”
听到是这种寻常的问题,店家心中暗暗松了口气,同时面带笑容答道:“贵人,据小人日常采买所知,眼下城中谷物五百钱一石,豆麦三百钱一石。”
闻言,林朝微微颔首。
这个价格……倒是比别的地方便宜不少。
但南阳是产粮大郡,这个价格也算平常。
林朝又问道:“一向是如此价钱吗?”
“这倒不是。”店家答道,“前些年谷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