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是沈公子身边的红人,连你们主子都得对沈公子客客气气的,你们这群贱婢,还不将最好的茶水点送奉上?”
公主府前,马车将将停稳,叶莞莞刚被侍女扶着走下轿辇,就听见府里传来动静。
府里管事的老妈妈见她回府,匆忙上前来迎接,同时禀告,“殿下,今日沈府沈二公子的随身侍从求见殿下,恰逢殿下尚未回府,此时在厅堂等着殿下召见。”
“沈如初的随身侍从等着本宫召见?我看他这副架势,不像是等着本宫召见,倒是要召见本宫。”叶莞莞睨了眼厅堂,“仆从便要有仆从的态度,刘妈妈,不必在乎沈府的情面,将其拿下,跪于庭院,跪到什么时候本宫开心了再起来。若其拒不配合,只管掌嘴。记住,你们是本宫府里的侍女,绝无伺候他人的道理。”
“老奴遵命。”刘妈妈听她如此一番话,心中顿时舒畅,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
以往沈府的人来,哪个不是趾高气昂的?若只有沈二公子也就算了,但沈府仗着公主对沈二公子的宠爱,连小厮都眼高于顶,不把他们当人看。而近日来的这个沈二公子的随身侍从,更是对公主都傲慢无礼。
此时府里的侍女们可算是逮着了机会,纷纷围在前院里,看刘妈妈掌嘴。
“殿下是真的开窍了还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
“昨日你可没见着,那沈二公子被咱殿下赶出府了哩。”
“哦?咱殿下终于不再受那沈二公子的气了吗?”
此时公主府里所有的下人听到动静,纷纷聚集到前院,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外围的人还要垫起脚才能看到被掌嘴的沈府仆从。
自从叶莞莞上赶着讨好沈如初以来,沈府便在公主府有了不少特权。沈如初更是变本加厉,自己不敬重公主外,连他的仆从也从不对公主行礼——事实上,按照帝国律法,任何非皇室成员见到公主都要对其行礼。但公主殿下喜欢沈如初,愿意为他打破规矩,这几年来府里的下人可是窝了好大一股怒气。
前院里“啪”“啪”“啪”的掌嘴声不停,他们脸上的笑意也不减,刘妈妈不愧对她那壮实的身体,掌掌下去小厮脸上都多条血痕。
“好了。”叶莞莞走过下人们自动为她让出来的路,走到那满脸血迹的沈府仆从面前,“沈如初派你来的?”
仆从恶毒地瞪着她,要不是被侍卫按着,他能扑到叶莞莞身上咬下她的肉来。
叶莞莞眯了眯眼,沈如初真是飘了,连他身边的下人都敢用这种眼神看她。
“刘管事,继续打,打死了就丢去喂狗。”叶莞莞冷声说道,“你敢用这种眼神看着本宫?”
眼见那壮实的女婢巴掌又将扇下来,仆从连忙低下头,战战兢兢回道,“沈公子派奴才询问公主,可否免去公子的刑罚?”
“这就是你家公子求人的态度?他还妄想着本宫对他言听计从么?回去告诉沈如初,想求得本宫宽怒,自己前来跪着。刘妈妈,把他丢出去,免得脏了本宫的眼。”叶莞莞轻飘飘地丢下一句话,随即走去浴房。
衣裳一件件褪下,叶莞莞抬脚入了浴桶。
温热的水流簇拥着身体,叶莞莞慵懒地靠着桶壁,放松了四肢,微微阖上双眼。
烛火映照下,少女的眉目精致柔和,氤氲的热气萦绕在她脸侧,这时的叶莞莞才卸下了疲惫,指尖追逐着沐浴用的花瓣。
乌黑顺滑的青丝披散在女子雪白的肩上,发尾落入水中,荡起丝丝涟漪。
这时候的她才像个十五岁的备受宠爱的天真公主。
在一旁服侍的碧玉取来一盘细丸,碾碎成粉,涂抹在叶莞莞肌肤上。
“殿下,可是奴婢手重,按得您不舒服?”碧玉见她盯着自己的双手,还以为自己触怒了公主。
“这是澡豆?”叶莞莞伸手拿起一颗细丸,放在鼻子前闻了闻,有一股淡淡的花香。
“这是皇上赏赐给您的澡豆,若殿下不喜欢,奴婢这就将其拿走。”碧玉小心翼翼地打量着她的神情,澡豆带猪胰子的腥味,刺鼻难闻,有资格使用的皇室子女不喜欢也是常事。
“无碍。”叶莞莞眼眸都亮了起来,心中的大石头落了下去。
之前她还想着要如何才能赚到银两,现在倒是有了主意。
幸亏穿越前她对护肤品颇有些研究,不然她想到了赚钱的法子都无法实施。
……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临东街一家挂着陶记香行的商铺外站着一中年男人,看着那落了灰的牌匾暗自叹气。
陶记香行是一家经营了十多年的香行,可是近几年出名的香铺都被西边的权贵家族盘下,他们这些毫无背景的小商店越来越没了生意可做,近一个月几乎没有卖出任何香料,连家里的吃穿都成了问题。
明天若是再没有人上门来,他就只能另寻出路了。十多年的老香行固然不愿放弃,可他总不能带了一家老小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