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煊只觉得律玦这是害了羞,也不再揪着这个话题不放,视线在两个男人身上流转了一番,突然张开双手,挂在他们的脖子上将其搂向自己,一副大大咧咧的模样。
“不过我还得感谢那方家小姐如此胡闹一番呢——你们看啊,你们俩平时不出三句就能动肝火,今日竟为了寻我化干戈为玉帛,这样想来我心里还有些感动。”
听少煊如此说,律玦和炽觞都觉得浑身不舒服、哪里都尴尬,不动声色地脱离少煊的桎梏,干咳了几声板正地坐了回去,一路无言。
想来这么折腾了一番,少煊已经很累了,一到鹤梦潭便倒头就睡。
而律玦和炽觞似乎还有些话埋在心里,想要吐个干净,便十分默契地一同上了房顶,不至于吵到熟睡的少煊。
“我没想到你会主动找我帮忙。”
“我知道自己几斤几两,”律玦完全没看他,语气中有炽觞没注意到的落寞,“我是看不惯你,但我不能拿她的性命赌气。”
“那看来是我小肚鸡肠了。”炽觞自嘲一笑,冲着律玦举杯,一饮而尽,“我承认你对少煊的关心,但这和你存在的威胁并不矛盾,目前为止,我们之间的气场依然相克。”
律玦毫无感情地瞥了他一眼,冷漠吐出两个字:“当然。”
炽觞也不在意律玦这副态度,反而这种冷漠才是他们适合的相处方式。
“对了还有一事——关于汝川方家。”炽觞探出半个身子往下看,确定少煊没有醒来,才压低声音继续对律玦道,“你趁着少煊在府内跟他们周旋的功夫,跑去港口烧了他们家的船舸是不是?”
律玦投过去一个轻飘飘的眼神,漫不经心道:“你看到了?”
“当然,”炽觞点点头,咧着张大嘴,一副居功的傲娇表情,“因为我跟在你后边又添了一把旺火。”
律玦下意识勾了勾嘴角,似乎对炽觞这个行为很赞赏。
“少煊不计较是她的事,但我们可不能让她白白吃亏。”炽觞仰脖灌了自己一碗酒,继续道,“不过这事儿我们最好还是保密,不然咱俩可免不了她一顿训斥。”
“当然。”
风波过去之后,日子一切如常,不过孩童走失的传闻一时间销声匿迹,连小鬼们都查不出任何痕迹。
许是他们暗中访查闹出的动静太大,有些打草惊蛇了。
炽觞如此跟少煊汇报了一通,她也没再多说什么,只让炽觞时刻盯着点情况,别再让那些牙行猖獗横行。
中都某处阴暗的角落,两个背影背着清冷的月光悄然密谈着他们的交易。
“这批孩子的品质都不过关,最近风声紧,先放了,别引火烧身。”
“您看重品质,我们只在乎数量。”
那人却是冷哼一声:“没有我的依仗,你有什么能耐耀武扬威?”
“可是……”
“想要走得长远,就得学会收敛。”
算着炽觞亡妻的忌日,律玦提前便跟少煊打好招呼会晚点回家,他可不想看着两人对月痛饮而自己却像个局外人一般被他们隔绝在外。
可是除了鹤梦潭,他又无处可去。
何先生已经在台上收拾课本,同窗们也开始叽叽喳喳,可他尚未想好一会要在何处落脚。
正思虑着,上次跟他打架的几个小子突然凑了过来,律玦满心戒备,却不动声色地应声抬头,只见他们笑嘻嘻地邀请他同去晚膳,并没有恶意。
律玦回想着自从那次大打出手后,似乎他与同窗的关系和谐了不少,虽然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但他们也没有排斥自己。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发出邀请了,以前碍于少煊在场,他不想让她掺和其中,而今日恰好他无处可去,也就应下了。
谁知这场晚膳很是隆重,位置是中都一家很豪华的酒楼,律玦从前从未来过,不由警惕起来。
包厢内,几位姑娘已经等候多时了,律玦不解地望向自己的同窗们,他本以为这只是一场普通的邀约。
只是那些同窗全然忽视了他的疑惑,拉着他就往酒桌中央走,几位姑娘随即便凑了上来。
律玦不喜欢这样的氛围,浑身不自在地拉开与她们的距离。
“律玦兄这是害羞了?”
其中一人左拥右抱地打趣律玦,还不忘吃下怀中女子递过来的一颗葡萄。
律玦望向他,语气不冷不淡地问道:“我们不是吃晚膳吗?”
此话一出,在场之人皆是哈哈大笑,笑他的不懂风情,笑他的不合时宜。
“你们看吧,我就说,咱们这位律玦兄,那可是不可多得的纯情男子——”
“律玦兄,我们是觉得你平日里太过憋闷,不如跟兄弟们一起快活快活!”
律玦却不为所动,只是默默地吃着自己盘中的食物,想着至少来都来了,肚子总要填饱。
“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