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功夫练得不错啊,我走了之后有没有哭鼻子?
”饭桌之上,炽觞环着臂调侃,想让他无地自容躲到一边去不要碍自己的事。
“学武功是个慢工夫,你找少煊开小灶算是急于求成了,这样子可学不扎实,日后定要吃大亏的。”
律玦根本不在意他说什么,想着少煊教了自己那么久的剑法,又是疲倦又是口干舌燥,便转身想去取点荔枝笑给她润润嗓。
炽觞扭头看向少煊,却只见她将自己碗中的肥肉撇了下来扔进律玦的碗里,丝毫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突然显得他很没趣。
炽觞气绝,干脆闷头吃饭,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饭菜,好像吃了律玦做的饭,就能把他活吞了一样。
律玦回到座位上时,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眉头不由微蹙,露出嫌弃的表情。
他将荔枝笑递予少煊,颔首便瞅见了碗中多的几块肥肉,却并未多言,只是自然而然地就着白米饭将其一并下肚。
这顿饭吃得安静,直到炽觞肚子咕咕的叫声和往复奔向茅房的动静惊扰了整片山林。
“你这小子年纪轻轻,心肠竟如此歹毒!”
炽觞虚弱地趴在案台上,律玦正在一边收拾碗筷,而少煊正在倚在藤蔓上休息。
“你怎么总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律玦一副无辜的表情,望向炽觞的眼神里似乎满是担忧,“许是炽觞兄身体尚未调理好,吃不得我这粗茶淡饭。”
“你——”
炽觞还未来得及反驳,就听到肚子又咕咕一叫,旁边的少煊不由扑哧一笑,便看着他一脸愤愤的表情再次冲去了茅房。
等他走远了,少煊才收敛了些,故作正经道:“他白日耻笑你学武没有悟性,让他赔礼认个错便是了,倒也不必这么折腾他。”
“这是我保护自己的方式,姐姐还会担心我吗?”
律玦的长发遮住了眼神中冰冷而陌生的寒光,少煊无从判断他此刻的心绪。
——我只能被自己救赎,我可以隐忍当下所有的嘲笑和欺侮,接受无端恶意的排挤和漫长的无助,但我定会奉还加倍的酸楚与痛苦,即便苟延残喘也要做命运越狱的囚徒,在比月光更清冷的孤独里花团锦簇。
不知道炽觞来来回回跑了多少趟茅厕,终于踏实地在石凳下坐了下来,整个脑袋磕在石桌上,手还不住地捂着肚子,脸色苍白,连骂律玦的力气都没有了。
少煊觉得他实在可怜,便同律玦商量,让炽觞今日先在律玦的房间里打个地铺住下了。
本来炽觞还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讲,照现在这个情况看来,是得等到明日了。
第二天一大早,少煊是被两人的争执声吵醒的——当然主要是炽觞在破口大骂,大概就是埋怨律玦狠心在自己的饭菜里下泻药,害得他整夜整夜睡不安稳。
不过律玦连一个眼神都欠奉就是了,他完全忽视了炽觞的存在,照例洗漱完毕便到厨房做早膳去了。
“没事了吧?”
少煊象征性地关心了一下自己的酒友,结果他却因为这一句问候找到了发泄口,跟着少煊一个劲儿数落律玦的不是,少煊听得脑袋痛,直接一记眼刀把炽觞吓走了。
终于,在吃早膳的时候,三个人才和和睦睦地在石桌前做了下来。只不过炽觞扫视了一眼桌上的饭菜,一脸戒备。
“泻药的剂量昨日用光了,放心。”
律玦边这样交代着,边给少煊盛了一碗粥,又给自己盛了一碗,没管旁边眼神不善的炽觞。
“快吃吧,昨天来来回回跑了那么多趟,肚子早就空荡荡,还有力气在这里斗嘴啊。”
少煊开口圆了个场,好意地把肉包子往炽觞的方向推了推,又拿起一个递给了律玦。
“对了,你昨日要说什么要紧事?”少煊嘴巴里还塞着包子,边咀嚼边看向炽觞问道。
只见炽觞已经放宽心地用多吃肉包子来泄愤,嘴里比少煊塞得还满。
“最近中都城内,莫名其妙失踪了很多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