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揣度,你们小心伺候着就是,没准被泼天的富贵就要轮到朝华殿了。”
陛下在封后纳妃这个节骨眼上,得罪了一众重臣,然后又到了朝华殿来看长歌殿下,这其中的深意用脚指头想也知道。
长歌殿下是前朝帝姬,照理说是决计不能入后宫的,否则日后若是诞下皇子,那这天下岂不是又成了秋氏的天下,复辟了旧朝?想想都是一场噩梦。
偏偏陛下跟满朝文武此刻因为封后纳妃的事情僵持住了,若是陛下不点头,那这天下就会后继无人,这么一看陛下要纳什么人,也就不那么重要了。只要陛下肯点头!
这时机真的十分的微妙呀。
“泼天富贵?”宫人们脸色惨白,一副深受打击的模样,救命,不会真的是她们所想的那样吧?当年陛下还是摄政王的时候,是时常宿在朝华殿,那时长歌殿下冷若冰霜。
朝华殿封殿这一年多以来,长歌殿下悠闲淡然,一点都不伤心,若是真的对陛下有什么心思,凭着她那张绝色的脸蛋,天底下哪个男人能抵抗?
这泼天富贵,她们承受不了啊。
萧霁一直待到了下午,等长歌做好了羊羹和茶饼,让人取了新茶来,饮了。
她做的羊羹十分的滑嫩可口,茶饼也透着一股茶香味,吃的人食欲大增,萧霁感觉自己以前吃的都是垃圾,这一年多来,她不问朝政,将心思放在别的地方,竟然能做出这样美味的茶点。
只可惜她手金贵,只做了两碟子,几口就吃完了。
萧霁欲言又止,想吃又开不了口。
“没了。”长歌堵死他将要说出口的话,她只有兴致来的时候才会自己动手做一些点心,以前她是断然不会这些的,也决计不会每日下厨。
自己下厨才知其中的辛苦,而她和傅怀瑾在一起的时候,傅怀瑾是一日下厨两餐,余下的一餐因她减脂省掉了。
他明明可以请厨师,却依旧每日下厨。
长歌垂眼,低低一叹,对面萧霁的脸色冷峻了起来,冷冷说道:“你在想谁?”
秋墨衍还是谁?不像是秋墨衍,毕竟他们是兄妹,是她之前说的心上人吗?他派人查过,一无所获,这些年,她从未出过宫,出过盛都,满朝上下能进宫的世家子弟和官员,都被他一一调查过,根本就没有查出任何的异常来。
他不知道,她是何时动的心,对谁动的心,那个人像是压根就不存在这个世界,却又好像无所不在。
长歌回过神来,见他脸色阴沉,淡淡说道:“陛下该回去了。”
他今天在她这里待了大半日,消息定然会传出去,到时候那些老臣的心思又该活络了起来。
萧霁脸色冰冷,挥袖离开,走的又急又快。
宫人们脸色微变,等陛下的銮驾离开,关了殿门,这才惊魂未定地回来。
“殿下,陛下走时怒气冲冲,会不会因此触怒陛下……”
她们如今可不比当年,殿下早已不是监国帝姬,这天下也不再姓秋。
“不会。”长歌看着白玉碟子里被吃光的茶点,咬牙说道,“竟然没有给我留一块。”
宫人们呆若木鸡。
长歌殿下的心,真的很大。
萧霁怒气冲冲地离开,朝华殿的宫人们战战兢兢地等了数日,见没有降罪的旨意下来,集体松了一口气,只是这口气刚写下来,帝王銮驾又来了。
这一次又待了大半日,直到用完晚膳,夜色降临,陛下才离开,走之前还剪了两截桂枝。
如此,便有了以后的第三次,第四次,萧霁来的频率也从七天变成了六天,五天,最后是隔天就来一次,次数频繁到朝华殿的宫人面如土色。
朝华殿外也闹翻了天,外人只知道陛下如今正值盛年,既不封后,也不纳妃,却日日都要前朝帝姬的殿内,这样的恩宠简直是前所未有。
只有朝华殿内和萧霁身边亲近的人才知晓,这两位主子,真的只是见一面而已,陛下来朝华殿日常就是批阅奏折,然后偶尔会问问长歌殿下的意见。
长歌殿下十次里有九次就是懒得搭理的,不是种花看话本子,就是在桂花树下睡着午觉,陛下想吃一回羊羹和茶饼,都要斗智斗勇赢了才能吃到。
这样的相处,也算是恩宠吗?
宫人们泪流满面,只觉得陛下这辈子都无望封后纳妃了。
朝堂的风言风语自然传到了长歌耳中,只是如今已经是元和四年,这日子踮一踮脚尖,也就有了盼头。
对于那些流言蜚语,她是半个字都没有理会。
她不理会,外面的人却不同,随着萧霁隔日就来朝华殿,原本清冷了一年多的殿宇瞬间就重新成了宫里最炙手可热的地方,每日来来回回的宫人数不胜数。
今日来送丝绸布料,明日来讨要几株桂花,后日又有命妇崴了脚要死要活要进来休息的,总之每日来叨扰的方式是五花八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