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嘉和萧拓的亲事定的很快,五月里定下亲事,八月里就嫁娶。
长歌还是觉得时间太慢,无论是柔嘉还是萧家,生命里都只剩下倒计时。可能是她的情绪感染了柔嘉,柔嘉也开始频繁地出宫,
萧拓白日里要上衙,不能天天陪伴她,柔嘉便自己在盛都里闲逛,等他下衙见一面,吃完晚膳再回宫。
“殿下,我们婚期只余两月,殿下这样频繁出宫,若是触怒陛下,唯恐影响我们的婚事。”萧拓自然是想日日跟她见面,以解相思之苦,但是父亲告诫过他,行事不能逾矩,不能给对手留下致命的弱点。
近来萧家在民间口碑太盛,他又要娶大盛朝最美的帝姬,明里暗里也不知道多少人想搞死萧家。越是这种时刻,越是要低调,不能出一丝错处。
他和柔嘉成亲以后,日日都能见到,这两月他可以忍。
柔嘉眼睫弯弯,笑盈盈地说道:“你不想见到我吗?我今天还想去钓鱼。”
“想的。”萧拓被她问的有些臊热,他时时刻刻都想见到她,但是男儿不能一味的沉溺于情爱之中,他还有他的抱负和萧家的责任。
适当的忍耐是为了更好的未来。
“那就行啦,我想去钓鱼,你帮我画一幅垂钓图可好?”柔嘉伸手摇了摇他的袖摆,娇娇地说道,“我听她们说,你的丹青十分了得,就是不画女娘。”
她其实也不想缠着他,只是近来小长歌十分的沉默,时常坐在月夜下发呆,看向她的眼神也满是忧伤,她不禁想,是不是自己时日无多了。
那她便想每日都出宫门,去做她以前想做却没有做的事情,去看一看容易害羞脸红的郎君,去多看看这个世界。
“我让随从准备笔墨纸砚。”萧拓对柔嘉没有任何的抵抗力,吩咐人回去取笔墨纸砚,低低叹了一口气,带她去城郊的庄子垂钓。
随从取来笔墨纸砚和萧拓作画的颜料工具,结果还跟来了一个小尾巴。
“二哥,听说你要作画,我来给你研墨。”六岁的萧霁如同一个小太阳,扛着重重的书囊跑过来,显然是刚从私塾溜出来的。
萧拓见他竟然翘了先生的课,狠狠训斥了他一顿,结果柔嘉来求情,小郎君也委屈巴巴地撒娇,萧拓只得作罢,最后三人一起玩耍,柔嘉垂钓,他作画,小郎君去摘了一顶荷叶,戴在头上,玩的不亦乐乎。
六月里,满湖的荷花盛开,像极了那年行宫里,她在等旧臣,萧霁杀完了人,慢条斯理地拿着她的丝帕擦拭着指尖的血迹。
谁能想到这个摘荷叶玩耍的小郎君日后会变成那样冷酷无情的人。
长歌低低叹了一口气。
“咦,你为什么叹气呀?”六岁的小郎君睁着漂亮的凤眼,仰头看着虚空,露出雪白的牙齿,“你不开心吗?”
长歌瞳孔微缩:“你能看见我?”
“原来你会说话呀,我以为你是一只兔子精,一只小蜻蜓或者是话本子里的莲藕大仙。”
原来看不见,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一本正经地说道:“我是天上的兔子精,因为贪玩在人间迷路了,小郎君,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你不告诉其他人,那我以后就经常陪你玩耍,好吗?”
小郎君眼睛一亮,狠狠点了点头:“成交。你是天上的兔子精,那柔嘉姐姐是仙子下凡吗?你是她的兔子精,对不对?”
“被你发现了!”
“那你以后做我一个人的兔子精吧,我会好好对你的。”
“不好。因为我早晚会回到天上去。”
小郎君瞬间垮了脸,随即又高兴起来:“那你等我死了再回去吧,我可以保护你。”
长歌笑笑不言语。真是好骗。
一个相信兔子精会在人间迷路的萧霁,他幼年时也被父兄阿娘宠爱,后来要将那样天真的自己打碎骨血,重新塑造出一个冷酷的杀伐机器,会很痛吧。
因为这个意外收获,长歌的任务进度条往前前进了一大步。
很快就是八月的婚期,婚事没有任何的波澜和意外,柔嘉如愿以偿嫁入了萧府,长歌对此深深松了一口气。
因柔嘉有了夫婿,她也不好继续附身在她身上,白日里陪在柔嘉身边,等萧拓下衙,她便避开两人,独自去萧霁那里,教小郎君读书明理,顺便当一只兔子精,教他如何心存善意。
如此两头跑很是忙碌,甚至连个睡觉的软榻都没有。
“要不我在隔壁厢房给你安排一个软榻吧。”柔嘉婚后生活十分幸福,每天容光焕发。
长歌生无可恋:“我可以睡树上。”
因为萧霁相信她是一只在人间迷路的兔子精,就央求着父兄,在庭院里移植了一棵老桂树,然后还在桂花树的树干上铺了一层狐裘软褥子,让她晚上就睡在树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给鸟筑的巢。
柔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小郎君真的相信你是一只兔子精呀?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