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的一碗素斋,各种素菜混杂在一起,但是米香菜香,长歌吃的干干净净。
前来收碗的小师父见他们两人吃的如此干净,十分高兴,双手合十说道:“无名禅师已经在等两位施主了。”
寺庙里环境清幽,林深树大,跟庙宇完美地结合在一起。
两人喝了漱口茶,随着小师父去后面见无名禅师。
无名禅师坐在后院一块雷击木处,那大树被雷劈得只剩下半截树桩,经年累月的就成了一块天然的休憩处。
年过半百,头发花白的老和尚坐在树桩处闭目冥想,见他们来了,睁眼笑道:“今日晨起,有紫气东来,原来是有贵客来了。”
傅怀瑾见惯了他撒泼无赖的模样,见他这般正经,愣了一下,随即微微一笑:“当不得贵客二字,大师近来可好?”
“挺好。”无名和尚喜上眉梢,正要抠脚,看见他身侧的秋长歌,被她面相里的贵气惊了一下,下意识地将抬起的脚丫子又放了回去,规规矩矩地说道,“原来真正的贵客是女施主。施主面相可比三皇五帝,可惜生不逢时!”
傅怀瑾微惊,想想却也合理。长歌身上有一种世家子弟也难得一见的气质。
长歌淡淡微笑:“大师谬赞了,近来我被梦魇所困,不知道大师可能解惑一二?”
无名大师摆手,慌忙说道:“老和尚生平一不看面相,二不算命格,刚才看到女施主的面相唐突了一句,已经是罪过,施主莫要折煞老和尚。这玩意儿折寿的。”
何况算的是三皇五帝命格的人,那不得将他后半辈子的阳寿都得折进去?
傅怀瑾闻言眼眸微深,仿佛看了个假的无名和尚,这老和尚初初见到他时,就追在他屁股后面,哭着求着要给他算命格,还说他与佛有缘,前世,前前世,前前前世都是和尚的命,早就功德圆满,不知道为何还要在人间受苦留恋。
当然,他一个字都没信。
后来老和尚就不提算命的事情,没事就来橙园蹭吃蹭喝,美其名曰化缘,结善。如此两人也算是成了朋友。
老和尚是不敢算长歌的命格,还是不肯说?
“梦魇之法可有解?”傅怀瑾换了一种说辞,温润地问道。
无名和尚大赞,要不说这小子聪明绝顶,慧根极深。
“有是有的,两位稍等,我去点一根香茅香。”无名大师说着爬起来,去后面抠了一会儿脚,难得洗了手,然后点上香茅香,拿着木鱼回来,拜了拜四方,然后闭眼开始念经。
长歌一眼便看穿这老和尚本性,略有些失望,寻思着这一趟估计要白跑了,结果见他念经时面相颇苦,有种肃穆感,便闭眼沉下心神,放空自己。
一卷经文念完,无名大师睁开眼睛,见秋长歌已经闭眼睡着,连忙按着腰,示意傅怀瑾扶着他到一边说话。
“无名大师,你的经文为何对我无效?”
傅怀瑾看了一眼盘腿坐着都能睡着的长歌。
“你小子念的经文比我念力还深,我那点微末道行怎么能影响到你。”无名大师本相毕露,按着腰,哎哟道,“累死和尚了,许久没这么认真念经了,差点翻车。
幸亏你这朋友长年累月受梦魇所扰,这才能快速入定。”
傅怀瑾皱眉道:“你看出了什么?”
“这女施主不简单,面相既有三皇五帝的贵气,又是英年早逝的面相,还有累世功德和业障缠身,我道行浅,实在是看不出来。既然她受梦魇所困,那必是因果未了。一切全看她自己。
还有个办法,若是不想要她日夜受梦魇侵扰,得找个福缘深厚的人结为伴侣,这样对方的福运能压压她身上的戾气和业障,你就很合适。你小子是我这么多年所见,福缘最深厚的人,可惜啊,一身锦绣福缘,都是为他人做嫁衣。”
和尚说着直摇头。他还是第一次见到傅怀瑾这样的命格,所以一见惊为天人,追着喊着要他遁入空门,莫要再耽搁下去。
可惜了。他修的所有福缘都不是为自身,像是以身为容器修累世功德,是最为悲惨的命格。
也亏的他出身极贵,才能中和命格里的悲惨,除了七情六欲比普通人浅,也没什么别的毛病。
不过这一次见面,和尚觉得傅怀瑾好似有些不同。
傅怀瑾眼眸深邃,低低问道:“还有其他的办法吗?”
“没了,没了,她这身上纠缠的业障极深,也亏的命格极贵才压得住,不过要想安稳过一生,全看脸。”和尚摆手,随即高兴道,“趁着她没醒,我们来下一盘棋。”
“已经醒了。”长歌睁开眼睛,觉得这一觉睡得极舒服,浑身轻松了许多,这和尚有几把刷子,念的经文看似寻常,实则有一种古怪的韵味在里面,竟然能让她睡了十分钟。
和尚见她这么快就清醒,瞠目结舌,难怪这小姑娘年纪轻轻就焦虑的梦魇缠身,连他的经文都压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