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面容就陡然阴沉下来,一言不发。
秋长歌见他上了车还不松开她的手,忍不可忍,说道:“文理,车上有消毒水吗?”
文理在前座安静如鸡,飞快点头,取出后备箱的急救箱,取出消毒水和棉签纱布等物品,然后假装自己是隐形人,直接开车去记者招待会的酒店。
陆西泽闭眼靠坐在后座,俊脸阴沉如水,周身都隐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中,唯独右手死死抓着秋长歌的手,没松开。
长歌单手打开消毒水和棉棒,垂眼一点点地擦拭着他手上的血迹,她懂那种身在黑暗中的感觉,曾经很长一段时间,她夜里做噩梦,都是梦见自己躺在漫天的鲜血和尸骨中,那些人狞笑着抓着她的脚踝,想要将她拉下地狱,她只能自己一点点地踩碎尸骨,爬上白骨皑皑的山顶。
所以她从不往身后看,也从不往山下看,因为低头皆是鲜血和尸骨。想来这一世比前世要幸运很多,如果原身不是秋明生的女儿,人生就更完美了。
长歌眼睫微微轻颤,一点点地擦拭着手指上的血迹,直到肌肤被擦的发红。
“血迹是擦不干净的,它们如同罪孽一样如影随形,跟随一生。”陆西泽冷漠开口。
长歌:“我晕血,不擦干净难受。”
陆西泽凤眼睁开,目光深沉地看着她:“秋家的事情你都没什么要问我的?”
长歌将消毒水和棉签收好,眼眸半阖,淡淡说道:“欠债还钱,欠命还命。世间因果都是有迹可循的,你报复秋家也好,要秋明生的命也好,终究是你们之间的恩怨。我无需知道,也无权过问。”
长歌抬眼,看他:“陆西泽,我与秋家之间没有血缘亲情,你拉下我就很不可理喻,毕竟我没什么对不住你的地方。报复我,你也不会从中得到报仇的快感。
秋家的一切我都会拱手奉上,若是你觉得我体内流的是秋家的血,也可以抽干我的血,以血换血,这副皮囊也不甚重要,只是,秋明生的债自己还,别牵扯到我,他不配。”
陆西泽目光幽深,看着她张扬肆意且明艳动人的脸,手握的更紧,一言不发。
前座,文理佩服的五体投地,恨不能怒点500赞,他还是第一次见摘自己摘的这么心狠手辣且理直气壮的,抽干血,舍弃一身皮囊,也不愧是秋长歌,能说出这样惊世骇俗的话。要是她不是秋明生的女儿,陆总应该十分欣赏她吧。
其实他是不赞同陆总复仇祸及三代的,整的秋家家破人亡就够了,秋长歌跟秋家没什么感情,天天将仇人之女摆在跟前,看着也闹心,陆总也无法真正地从仇恨中抽身,开始新的生活。
不如放过秋长歌,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各自开始新生活。
长歌静等他的答复。
陆西泽目光幽暗,看着她那张明艳冷淡的小脸,一字一顿地说道:“父债女偿。”
长歌面无表情地抽回手,去TM的父债女偿!这人就是有病!没的治的那种!
谈判破裂,直到下车,秋长歌都冷着脸,没看陆西泽一眼。
杜敏等在酒店,正在盯着接着招待会的事情,见她和陆西泽一起到了酒店,连忙出来迎接。
“长歌,事情有进展了吗?”
长歌点头,秋明生和陆西泽的恩怨她是弄清楚了!不死不休的那种,而且现在陆西泽不放过她,看来只能找到他的弱点,跟他慢慢耗下去了。
她眯眼,这一趟收获巨大,至少她知道了陆西泽本姓姓随,极有可能是帝都之人,而且秋明生最多是从犯,当年随家之事还有幕后黑手,如果她能揪出这个人,跟陆西泽谈判,帮他复仇,也许能脱身。
还有另一条路,就是帮陆西泽婚内出轨,找到真爱,或者她自己找个极强的靠山,和他合作,这样也能给陆西泽施压,然后一拍两散,拎包走人。
找谁呢!长歌回忆着原书剧情,如果她没有记错,原书里宋星河后来会继承徐宋两家的财产,徐家是帝都赫赫有名的名门,除了徐家,还有另外两家顶尖豪门,不巧的是,她跟其中一家打过那么一点点的交道。
帝都傅家!长歌眼底闪过一丝雪亮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