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王也黎婠两人借宿在古镇上的民宿,商量后面的行程。下午黎婠说的那句话,两人心照不宣地不再提起。
“你这是要把圈内名门一网打尽吗?”黎婠看着王也列出的单子,不禁调侃道。
“没办法,谁叫这些名门都和甲申之乱脱不开关系呢,”王也放松了身体靠在椅背上,“我可都筛了一遍了,这些都还有当年的老人在世。”
“我看看,已经走了龙虎山、万寿宫、神霄派、普陀三寺、少林寺……这是什么路线?接着你又跑四川来了?”
“这不中途又被术字门的跟上了吗?我一烦就随便走了,”他咳了一下,“反正也都是要来的。”
“剩下的还有不少呢,就这样走着呗,你安排得挺好的,”她在屏幕上划了道弧线,“清河苗寨、铁掌门、灵隐寺、茅山上清派、蓬莱剑派、白云观、永乐宫、昆仑……正好把祖国兜上一圈,”她在地图上做好标记,说道,“明天一早我们就去青城派,然后去唐门,凉山那边,你要不要联系下郝总?万一人家普通话不标准,得要个翻译才行吧……”
“差点儿忘了这茬,”王也一拍脑门,将这事记下,“明儿就联系他。”
“全部拜访完之后,你什么打算?”
“上内景问吧,”他见黎婠皱着眉看他,忙道,“问归问,我可以不打开答案啊。”
黎婠神色缓和了一些:“你想好了就行,该去睡了,明天早上见。”她说着站起来准备回房。
“等会儿,说好了商量行程的,”王也喊住她,“你的呢?”
“今天和游老夫人谈了之后,其他的就没有太大的必要了,”她重新坐下,“我这段时间做的事,一是确认行动目标,二是引幕后之人来咬我下的饵,我现在准备藏个几天,让幕后那位急一急。”
王也闻言向前倾了倾,手肘撑在桌上;“你好像一直没跟我说清楚,咬着你的那位,和袭击我的那位,是同一个吧?”
“我没说过吗?是同一个,就是会双全手的那个,”黎婠想了想,“你听说过孟知和孟行这两个人吗?”
“挺耳熟的……”他摸着下巴思索。
“当然耳熟,历史课本上都出现过,谍战片里基本上就绕不开他们。”
“我去,真是他们……X统的二把手和我D在X统的高级卧底……”
“他们两个都是先天异人,孟知实际上还是当时蒋家政府负责异人工作的一把手。后来蒋家败了,全线撤退的时候,孟知不知所踪,其实是隐名埋姓去了A国,在那里又混得风生水起。我算是在他身边长大的吧……”
黎婠单手托着腮,神色带着点厌恶又带着点恐惧,她似乎并不想回忆这段往事。
“不说也行,看你这样子……算了,别去想了,”王也打断她的回忆。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双手抱胸:“没事,反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你知道孟行最后是牺牲了的,但是孟知对她的死很不甘心,他到了A国后,不知道怎么忽悠了一批人在一起搞事,其中掺杂了他的私货,复活孟行。
“我在孟知身边的时候,他一直执着于这件事,几近疯魔,”黎婠脸上闪过一丝嘲讽,不知道是在嘲笑这件事还是这个人,“他最后也是因为这个心魔缠身,最终反噬自身……哼……”她轻哼一声,眼中神色复杂,恨、惧、敬、慕……如此种种,最终归于平静。
她收拾了一下心情,继续说道:“我先前以为孟知的心魔是因明知不可、不能、不得而起,但我回来后拜访了一些他的故人,发现了一些有趣的细节,事情可能不是我想的那样……等到今天拜访了游老夫人……哎呀,我的猜测居然是真的……想要报复这个人,可真难……”
黎婠抽出纸笔,开始画时间线。王也站到她背后,一手撑着桌子,微微俯身看她写。
她先在纸中间写了1944年夏甲申之乱,划了道横线,然后开始逆着时间线往上写:1944年暮春,各大门派联手对36贼下追杀令;1944年春,孟行牺牲,36贼名单泄露;1944年初,孟行打探到36贼名单;1943年秋冬,孟知得到风声,有正道弟子与全性掌门无根生结义。然后她又开始顺着时间线往下写:1944年初夏,八奇技现世,孟知安排并参与了对八奇技拥有者的追捕;1944年夏末,王家抓到风天养,孟知参与审讯;1944年夏末,上清派郑子布接连逃出孟知和全性的包围,找到陆家;1944年秋……写到这里,她停顿了一下,继续写道:孟知等人抓到一个知晓秘密的人,对他进行了拷问;1949年,孟知前往A国。
待她停笔后,王也直起身感叹:“您这……信息量略大啊,我说你怎么对八奇技知道的那么多呢,同辈儿里面你算是知道得最多的了吧?”
“应该算吧,我确实从孟知那听说了不少事,”黎婠指着第一条说道,“刚才说了,孟知当时还管着国内的异人工作,他应该是跟无根生打过交道的,知道无根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