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人呢?她没事吧?”
马车还未停稳,刚刚从杜万口中得知消息的宣平侯就赶了过来,见谢轻寒走出马车,连忙忍不住向车内探头看去,语气焦灼无比。
他本来正欲动身前往镇国公府商议谢姝月过继一事,宣平侯夫人虽然早逝,但此事事关重大,若是贸然做决定落了镇国公府的面子反倒是得不偿失,结果还未出发,便得知谢姝月在西街走丢了,甚至还惊动了金吾卫。
坐在马车中的谢姝月随后掀开了车帘,眼见着人安然无恙,宣平侯才勉强松了口气,只是话语中难免带上了些埋怨与怒气。
“月儿,你可知道这里是上京城,不是京郊庄子,你现在已被封为太子妃,容不得你这般任性!”
“哦。”谢姝月抬了抬眼,一双桃花眼里澄澈无比,好似完全不清楚自己的境遇,有些诧异地反问道∶“那又怎样?”
宣平侯闻言又是一哽,心中清楚即使谢姝月再任性,自己也确实对她无可奈何,可见谢姝月这般态度,心中的不满早就累积的不少,怒言道∶“你可还记得你是侯府中人,现在这般恣意妄为,若是传到皇宫,陛下怪罪下来,整个宣平侯府都要受到牵连!”
“说完了吗?”
谢姝月满不在乎地吹了吹自己的指甲并不存在的灰尘,淡色的指甲没有染上蔻丹,姝艳的容颜也因着今天的素净打扮添了几分清丽,看着无辜且温婉,唯独那张嘴说出来的话却属实不太好听。
“宣平侯既然这么不满,那我明日便自请出府,定不拖累侯府半点。”谢姝月睨了宣平侯一眼,直接越过他走进府门,头都不回地说道∶“别忘了明日之前把我娘的遗物还我。”
“……逆女!”
一字一句皆戳着宣平侯的肺管子,气得他脸色铁青,望着谢姝月逐渐远去的身影,咬紧牙关只吐出生硬的两个字。
“父亲,没事的话我也进去了。”
谢轻寒才不愿意管宣平侯生不生气,随便瞥了一眼,干脆利落地合上了手中的折扇,便要去追谢姝月。
刚刚马车上一事还没能说完,便被打断了,现下他还是得在于谢姝月商量一下,免得她一时间做出什么破格之举
“等等。”宣平侯连忙将人喊住,轻咳一声,面色强行镇定了下来,犹豫了半响才道∶“寒儿,我看你似乎与月儿颇为投缘。”
“妹妹天性率真,自然是讨人喜欢的。”
似乎是故意想气宣平侯一把,谢轻寒含笑说道∶“而且妹妹才回上京不久,父亲也该多包涵些才是。”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
宣平侯表情僵住了,其实不仅是谢姝月,谢轻寒自幼也不养在他身边,或许是因为有镇国公教导的缘故,他常常会觉得自己都猜不透这个儿子的想法和用意。
“父亲有话直说便是。”
宣平侯自知瞒不过谢轻寒,斟酌了一下自己的用词,这才说道∶“你也知道月儿的出身不好,眼下她已是准太子妃,必然不能还挂个庶出的名号,为父考虑了一下,将人过继到你母亲的名下,你意下如何?”
还未等说完,谢轻寒就已经知晓了他的意思,无非就是怕外祖父不同意,想让自己去亲自去一趟镇国公府当说客罢了。
“我没意见。”
谢轻寒干脆利落的答应了下来,见宣平侯脸色一喜,又慢吞吞道∶“不过此事还需要和外祖父商议一下,与其这般空口说,倒不如我改天挑个日子把人带过去给外祖父看一看,也好让他老人家放心。”
“如此甚好。”
宣平侯犹豫片刻,担心谢姝月会惹恼镇国公,但想着有谢轻寒看着,应该也出不了什么大事,思索后到底还是答应了下来,便开始着手差人去准备过继事宜。
不只是宣平侯,迎冬和绿芍也从侍卫处得知了自家小姐失踪之事,也是急的团团转,幸好药铺来人报了信,才勉强定了定他们的心,不然恐怕就是要冲去官府了。
谢姝月刚一进门见到的便是眼巴巴守着门口的二人,吓了一跳,回过神来见两人表情未免感到好笑,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她们的鼻尖,笑道∶“不是派人送了信么,怎么还在这儿等着。”
“小姐可算是回来了。”
绿芍和迎冬见到谢姝月回来,顿时松了口气,侯府派来的婢女正专心致志地在一旁打扫,迎冬扫了一眼,连忙将谢姝月推进内室,避开了外人,又把门牢牢关上,这才敢出声问道∶“小姐今天是去哪了?”
谢姝月的状态倒是颇为不错,信步走到梳妆台前坐下,漫不经心地一一打开从庄子上带来的妆匣,纤白的手指从金玉珠钗上划过,最后挑了几支镶着珍珠的金钗插入鬓间,左右打量了一下,含笑道∶“去了药铺一趟,倒是找到了可以退婚的好法子。”
“好法子?”绿芍与迎冬对视一眼,面露疑惑。
谢姝月莞尔一笑,颇为神秘的摇了摇手指头,“暂时便先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