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沈氏突然捂着帕子咳嗽起来,旁边的赵嬷嬷赶紧上前,说道:“少爷昨晚在山上过了一夜,既然已经平安无事的回来,还是先让他回屋休息吧。”
沈氏点点头,等丫鬟把人领出去,才止住咳嗽,吩咐赵嬷嬷道:“嬷嬷,多派几个下人看着宴儿,不要让他再乱跑了。”
“知道了,夫人。”赵嬷嬷应下来,扶着沈氏躺下,安慰道:“夫人也别太担心了,我看少爷方才的模样,应该是已经明白了夫人的良苦用心。”
沈氏叹息着摇头,“他若明白了最好,若不明白,以后也总会明白的。我已经时日无多,只想给他寻一个能护他一辈子周全的人。等我不在了,也有人庇护他。要不然,他以后在林家的日子,只会越来越艰难。”
说着,沈氏眼中露出凄凉的神色。
“夫人,可不能这么说,您还有长长久久可活的,可不能如了周氏那贱人的愿。”赵嬷嬷急忙打断她,眼眶一红,咬牙切齿道。
沈氏闭上眼睛,疲惫地挥了挥手,“出去吧,我歇一会儿。”
赵嬷嬷给沈氏盖好被子,轻轻带上门出去。
院子里静悄悄的,赵嬷嬷走到廊下坐下,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擦了擦眼泪。她原是沈家的下人,十九年前跟着夫人嫁到林家。当初沈家风光的时候,那姓林的上门求娶,嘴上说得好听,会对夫人好一辈子,可自己一得了势,就迫不及待娶了他那个贱人表妹进门。
夫人怀少爷的时候,恰逢沈家遭受重大变故,夫人悲痛郁结,生产的时候险些去了,好不容易保住一条命,可身体是彻底坏了。多亏了身体底子好,才靠汤药坚持了十几年,如今,却还是到了强弩之末,一日不如一日了。
自从姓林的娶了他那个贱人表妹进门,生了一儿一女后,夫人和少爷在林家的地位越来越低。夫人早就对林家心灰意冷,为了不让少爷在林家被欺负,八年前,借口需要静养,带着少爷和他们几个下人从林家搬了出来,住到了这龙渊山山脚下的庄子。只每年春节回去几日。
这个庄子是夫人的陪嫁,里外操持的都是沈家的人。夫人和少爷在这里,过了几年清静日子。
年前春节回京,少爷远远见了那齐远侯府的世子一面,就鬼迷心窍似的喜欢上了他。离京时便不愿意了,闹了好大一通,最后夫人强制才把他带回来。
打这以后,少爷三天两头和夫人置气,闹着要回京城。一个月前,北陵王容远打了胜仗回京。听说庆功宴上,皇上一时喝多了,问北陵王想要什么赏赐,北陵王直言他要皇上赐婚,点名看上了林瑶。
林瑶是姓林的和他那贱人表妹生的女儿。两人不愿意把自己女儿嫁给北陵王,就把少爷推了出来,半个月前,皇上赐下婚事。
少爷知道后自然是不愿意的,莫说他有喜欢的人,就说那北陵王,虽战功卓绝,但暴虐之名在外,加上半张脸又毁了容,有如恶鬼修罗,京城中娇生惯养的小姐少爷们,没有不惧怕他的。
但是夫人却不反对这门亲事。大庆朝民风开放,男子与男子之间,早已不是什么稀奇事。知道少爷被赐婚给那北陵王,夫人略微愣怔过后,就让人收拾行李,准备回京。
少爷昨日来找夫人,还是想要夫人帮他拒了这门亲事,夫人却劝他安心嫁过去。两人谈不拢,少爷生气,跑出了家门,一个随从都没带。这一跑就是一整夜,夫人担心的一整夜都没怎么合过眼。
还好还好,看少爷方才那乖顺的模样,估计是想通了。赵嬷嬷擦净眼泪,起身朝林宴的房间走过去,低声吩咐门口的丫鬟,“去厨房准备些少爷爱吃的点心,一会儿等少爷醒了送进去。”
丫鬟点点头,等赵嬷嬷离开,就往厨房走去。
房间内,小树藤悄悄打开窗户,放小黄雀进屋。
“小树藤,感应到你的果子在哪没?”小黄雀扑扇着翅膀落到桌子上,问小树藤。
小树藤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弯腰趴到桌上郁闷道:“没有。”
按理来说他能感应到自己果子的位置,可是不知道是不是那个贼人跑远了的原因,他什么都没感应到。
“那接下来怎么办?你要留在这户人家继续找吗?”小黄雀在桌上跳了跳,跳到他头顶。
“不能留,他们好像要离开这里了。”想起这具身体的娘刚才说的那一通话,小树藤伸手挠挠头发,然后坐起身,从怀里拿出一个荷包,朝小黄雀摇了摇,“我还有这个,这是我醒来后在地上捡到的。”
他们那里人迹罕至,他扎根了十年都没见到过一个人。这个人类的小物件肯定是那个贼人掉在地上的。
“这是什么?”小黄雀从他头顶飞下来,歪着脑袋好奇地问。
“我也不知道。”小树藤低头打开荷包,从里面拿出一小缕头发。
“这个我知道,是人类的头发。”小黄雀扑扇翅膀,雀跃道。
“嗯。”小树藤点头,又重新把头发放回了荷包。荷包里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