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儿纷纷让道,鸿钧走到了最中央,把玉匣子放在木案上,一圈眼睛围绕着鸿钧,眨也不眨的盯着他的动作。
只见他伸手画了个符,青光乍现。
随着青光过后,桌案中央那严丝合缝的玉匣子终于徐徐打开。
有白雾从里头飘了出来,一缕缕的环绕在四周,许明月伸手碰了下那雾气,凉凉的,比她的手还要凉。
雾气散尽,所有人都看到了匣子里的东西。
那是一颗还在泛着灵光的妖丹,圆润莹亮,足有鸡蛋大小。妖丹周围还有血迹,一滴滴落在剔透的玉盒里,腥甜的血气儿散发开来。
鸿钧示意大伙儿挨个上前看,许明月走近了,那颗妖丹就在眼前,伸出手甚至还能感受到它原本蓬勃的生命力。
“这是鲤鱼精的妖丹。”鸿钧道。
许明月实在是震惊的语无伦次,她踌躇道,“先生,这,这是从妖怪身体里挖出来的吗?”
“我知道,你们觉得这样很残忍,修行之人应心怀慈悲,可是,”鸿钧抚着胡子看了她一眼,“妖是我们的敌人,只有参透他们的秘密,我们才能打败他们,这个鲤鱼精在山下为非作歹,将数名无辜百姓拖入水里,活活淹死,孩子,我们没有做错。”
许明月垂着眼,不再说话,鸿钧继续道:“你们看,妖丹是妖族的灵力源泉......”
“先生。”有人道,许明月抬头,发现是云朗那厮。
鸿钧冲他点头示意。
云朗道:“剖妖丹有什么用吗?”
“这就是我接下来要展示的了。”鸿钧道,他拍拍手,门外就有人提着个小笼子走了进来。笼子里关着只雪白的兔子,红红的眼睛好奇的转来转去,几个小姑娘喜欢的不得了。
鸿钧打开笼子,揪着兔子耳朵放在手里,大手在它雪白的皮毛上安抚般摸了摸。突然,他手中寒光一闪,竟用将兔子胸膛划了个血淋淋的口子,兔子倒在桌案上,身下泅出一滩殷红,止不住的抽搐。
人群里一阵骚动,有小姑娘哭了出来,只有前方坐着的方琅玉一动不动。
鸿钧又笑了起来,许明月感觉脊背发凉,她看着男人凹陷的眼眶,惊疑不定。
“看好了。”鸿钧低声呢喃,像是在吟唱某种古老而久远的歌谣,盒子里的妖丹徐徐升起,准确无误的飞进了奄奄一息的兔子体内,“此法曰涅槃。”
鸿钧按着兔子,许明月眼看着那浑身是血的小动物竟慢慢恢复了生机,肚子上的伤口瞬间消失,不过一会,那刚刚半死不活的小兔子就又开始活蹦乱跳。
众人看到眼睛都直了,然而并没有结束——
桌案中央的小家伙后背上突然生了一排长长的东西。
许明月惊的捂住嘴,那是鱼鳍,长在兔子身上的鱼鳍。
座中一片赞叹,她看向自己的师兄师姐们,几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疑惑。
那天在山下,方师姐带回去的那个水鬼,难道也是这样来的?
“这个咒法的原理是将灵力注入接受者,提升受术者对妖丹的融合。但是此法凶险,须得对灵力控制的分毫不差,稍有不慎就会两败俱伤,我苦练许久,才达到如今地步。”
“孩子们,天道酬勤,任何符咒都需要无数次的勤学苦练。”
不,不对,许明月心想。
那日的水鬼分明是苍穹门下受过正统学习的仙门弟子,跟眼前这个只会吃草的傻兔子完全不能比。
她是怎么变成那副模样的?有人把妖丹放在了她的身体里吗?
“先生,弟子有一事不明。”始终一言不发的方琅玉突然问道。
鸿钧向她抬手,方琅玉站了起来,她的脸色依旧,洁白的衣角上像是落了终年不化的积雪,她的目光放在了桌子上的兔子身上,道:
“既是涅槃,为何会变成不伦不类的怪物。”
许明月看向中间,那原本雪白的兔子脸上甚至也覆盖了一层细密的鳞片。
鸿钧似乎没想到这个长华素来得意的门生会这么问,迟疑了一下,便道:“修行之路,必有牺牲。”
“大道终善,不该是如此牺牲。”方琅玉说,她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那个仍在桌上湿润着鼻子,嗅来嗅去的白团子上。
它什么都不知道,却成了怪物。
底下的学生议论纷纷,有小姑娘抽泣:“兔子那么可爱,夫子难道每练习一次就要杀一个兔子,呜呜呜,那得杀多少小兔子。”
“今日用兔子练习,明日是不是要用人练习了。”身后传来声音,许明月听出来了,那是云朗的声音。
“胡说!”鸿钧目光一凛,喝道:“一派胡言!”
“莫非您真用人做过试验?”云朗问,“不然为何勃然大怒。”
这搓火的功夫跟楚砚有一拼了,许明月暗戳戳的想。
鸿钧死死的盯着这边,拳头紧握,云朗还在背后说风凉话,几个小姑娘被他煽动的花容失色,鸿钧眸中怒火直烧,斥道:“放肆!”
杀机。
鸿钧伸出手,整个空间霎时间像陷入火海,滚烫的火舌舔舐着肌肤,许明月甚至闻到了焦糊的气息。
她想跑,双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