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如风好整以暇的坐在一旁看着几个徒儿们练剑,除了耍大刀一样的许明月,其他几个徒弟的剑,还是勉强能看得过去的。
他一会指挥着这个:“刀剑无情,万不可三心二意,归晚你又在想什么。”
一会又说那个:“阿砚呀,你要记住自己拿的是剑,不是镜子,用剑光照镜子,你是准备下山选花魁吗?”
摇头探脑痛惜一番,李大掌门的目光最后放到了新收的小徒弟,许明月的身上。
他对自己新收的这个徒弟,可真是心知肚明。
一把剑硬生生让她舞出了胸口碎大石的意味来,但她又万分认真,纵然是累的满头大汗,也没见她叫过一声苦,比起娇生惯养的几个徒弟来,倒也是让人多看两眼。
师兄师姐们拿着剑已经跑偏,从切磋变成了互殴,许明月脱力的抱着自己未开刃的长剑擦了擦满头的汗,坐在地上堂而皇之的走了神。
师傅领进门,修行在个人,李如风对几个弟子完全是放养,除了每日早上必读的《南华经》,李如风就成日坐在云海天的山顶上发呆,要么就是在校场看几个徒弟菜鸡互啄。
练了些一段时候的剑,许明月终于明目张胆的摆起了烂,她发现自己好像真是不是练剑的料,再有名的剑,到她手里都成了杀猪刀,李如风一脸肃然的扫了眼抱着剑发呆的小徒弟,终于露出了几分烂泥扶不上墙,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来。
于是,李掌门长袖一甩,他怀里的宝贝星盘就无端大了好几倍,悬空立在了几个人中间。
许明月一时新奇,凑上去看了几眼,跟戒堂里那块星罗棋布的石头盘子相比,这块星盘就简单多了,总共就十二棵泛着白光的棋子,在慢悠悠的移动。
除了许明月,其他几人早已见怪不怪,楚砚不客气道:“师父,你成天对着这破盘子看,除了能看出来晚上加餐之外,还能看出来什么?”
李如风也不恼,黑白分明的眼睛里分明写着“孺子不可教”不紧不慢道:“天机不可泄漏。”
这个世界重武修,苍穹派亦是如此,以剑术闻名。而李如风本身却是个难得的武术与道法双修的人才。
他的几个徒弟在剑术方面过人,但对于道法星算之术,却始终不得关窍,李如风时常想,难道自己这一脉就要后继无人了吗?
而许明月这边,压根什么都没听到,那棋子仿佛有生命,在她眼前飞快的移动起来,她不自觉的伸出手,棋盘上不知何处生出密密麻麻的银丝,紧紧的缠在许明月的手指,许明月感觉浑身的精气都沿着这细细的银丝传到棋盘上,不过片刻,少女的脸色在那荧光下竟泛出几分青白。
“放肆!”李如风发现不对劲,一声怒喝。
那银丝极有灵性,闻言颤颤巍巍松开许明月的手指,依依不舍的缩回星盘。
一语惊醒梦中人,许明月从那片无边无际的星海中清醒过来,额角沁出细汗,悬在星盘上的手垂落下来,身形一晃,险些倒下去。
脑中有声音道:
【恭喜宿主解锁新道具:星盘】
棋盘上的白光变成了隐隐约约的红色,李如风盯着那微弱的红光看了半晌,心道,这就是天命吧。
这星盘跟了他无数年,从来都是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动两下都难,而他烂泥糊不上墙的小徒弟对剑法不甚上心,却意外让这星盘认了主。
他这一支快要血脉断绝的星算之术,阴差阳错间竟然有了传承。
李如风打开了云海天封闭已久的藏经阁的大门,供几个弟子学习,将那块锈迹斑斑的星盘送给了许明月。
而许明月拿着师父的宝贝石盘子,只觉得诡异。
那星盘就像个偷腥的猫,逮着机会就伸出密密麻麻银丝,大摇大摆的缠在她手上,吃饱了再餍足的缩回去。
幸好,那石头盘子没有打算将她吸干,而也没有辜负师父他老人家的期望,在藏经阁呆了些时日,许明月发现了不少有意思的符咒阵法。
其中就包括她那一肚子坏水大师兄的阴阳神水。
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早上,许明月拿着她全新出炉的神水,将校场上威风凛凛舞剑的四师兄楚砚在众目睽睽之下,变成了个俏生生的大姑娘。
大姑娘一撩头发,就把许明月揪到剑上直上云霄。
“好师兄,师兄,我错了啊啊啊!”
“我再也不敢了,都是大师兄,他怂恿我!”
“师兄师兄,救我啊啊!”
“师姐!”
几位师兄师姐早已见怪不怪,两个小弟子,每天都要闹这么一场。
说是互相看不顺眼吧,楚砚每次教训完小师妹又总是小心翼翼的把人送回去;而小师妹吧,也是个死性不改的德行,没隔两天又屁颠屁颠的凑上去,折腾她逐渐暴躁的四师兄。
几个人谁也没当回事,各自收拾完毕就回去了。
楚砚的御剑术愈发精进,二人悬在半空中,一时间竟不知道飞到了哪里。
许明月被风吹的手脚冰凉,她艰难道:“师兄,这是哪?你还认识回去的路吗?”
许明月也是随口一问,她并没有真的寄希望于自己的路痴大师兄能真的认得路,她吞了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