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
“师父!”
“......”
这一声接一声的师父,叫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几人简直像被人欺负惨了的小娃娃,终于见着了撑腰的大人,腰杆瞬间都直了起来。
李如风只是笑了笑,手心轻飘飘的亮起一团极亮的白光,瞬间驱散了这一片的黑烟,冲许明月道:“这个时候引气入体,也不知是好是坏啊。”
【叮!恭喜宿主达到炼气一级成就,请再接再厉。】
“啊?”许明月呆在原地。
引气入体,是修士们踏入修炼的第一步,迈出了这一步,才是真正踏入了修炼的大门。引气入体,说难也不难,但是有些人,终其一生,可能都触碰不到这个门槛。
许明月像是忽然间戳破了一层壁垒,她听见了风吹过去沙沙回响,听见了远处的溪流划过,这一次,那些风,并没有擦肩而过,而是吹进了她的身体里。
直到几个人都围了过来,许明月依旧没有缓过神来,她机械般的回过身来,呆呆问道:“师父,那,那就是炼气吗?”
李如风点点头:“没错,为师没看走眼,你也算资质尚可了。”
“......”
许明月不知该作何反应,“资质尚可”四个字,如果是跟虞归晚与楚砚等师门里的人相比,那简直就是笑掉大牙了,幸而她有自知之明,师父是在自欺欺人,顺便安慰自己。
四周的黑雾消散的无影无踪,视野终于明亮起来,院子里泾渭分明;这边是少年执剑,齐刷刷指着程立雪,一脸不善,另一边是程立雪站在屋檐下,垂着眼,神色晦暗不明:
“带着你的徒弟们走,我欠你的人情从此就抵消了。”
几个徒弟顿时一愣,师父跟这个魔修是故识?
李如风随意拂开几个弟子的长剑,依旧带着那张常年不变的笑脸,不紧不慢道:
“妖族魂魄不散,生机不息,你束了那么多人的魂魄,布下束魂阵,甚至不惜以身饲魔,只为了维持云妍的一线生机,可你想过没有,为什么她到现在都没有醒?”
“为什么?”
程立雪猛的抬起头,苍白的脸上青筋毕露,语气里带着难以言说的哀伤与愤恨:
“还能为什么?云妍虽是妖,可她从未干过坏事,她医术过人,救死扶伤,到头来呢,那些人把她活生生烧死了,城中当年死的那些人,跟她没关系!”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都不信。”
他说着,大滴的泪水顺着眼眶滑落。
云妍,她的云妍。
那些前一秒还感恩戴德的病人,下一刻就变了脸色,对她恨之入骨,他们骂她“妖怪”“畜生。”
他们把她绑在高高的木架上,一把火把他的姑娘烧了个干净,等他踉踉跄跄出来时,他的一切都没有了。
他们都是杀人凶手,他们罪有应得。
发生了这一变故,让在场的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哑口无言。
“你当真以为那几把火就能杀死一个修炼百年的妖吗?”李如风叹了口气。
“你,你是说——”程立雪像是忽然明白了什么,状似癫狂,双手紧紧抓住自己的胸口,颤抖着抬头:“这,这是…不!你胡说…”
“这怎么会是她的妖丹…”
李如风点点头,似乎有些不忍:“若非失了妖丹,那把火又怎么奈何她?”
程立雪脸上的血色一瞬间褪的干干净净,失魂落魄,痉挛着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喃喃自语:“傻瓜。”
“此事说来还是因我而起,我少时下山游历,曾给了她一滴琼浆露,谁曾想无心插柳柳成荫,让她有了神识,修出人形,还遇到了你。再后来,你病入膏肓,药石无医,眼看着大限将至。她为了救你,去求我把妖丹剖给你,硬生生的改了你短命的命格,续了这些年的寿命给你。”李如风道。
“本来没了妖丹,一辈子做个凡人也好,可惜事与愿违,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天意难违,她种了因,就要承受这样的果。”
一语落地,院子里静的可以听见呼吸声,程立雪只呆呆的站在原地,张张嘴,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其实你已经成功了。”
李如风又指着胡同口接着开口:“那棵树。”
程立顿时站起来,眼里充满了难以置信,他迅速扒开院子里的人群,疯了一般向胡同口跑去。
“胡同口那棵树,才是真身吗?”许明月呐呐道。
“我想不是。”楚砚看了她一眼,脸色依旧惨白,指着院内那棵小树,神色不明:“这棵枯死的桃树,才是她的真身,只是程立雪把他妻子的残魂用秘法安置在了胡同口那棵树内,他的束魂阵想必也是在那棵树下。”
他皱眉,突然觉得遗漏了什么东西,那灵光太快,甚至都没来得及抓住。
李如风赞赏的看了他一眼,道:“不错。”
“师父。”楚砚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扫出一片阴影,“魔修,妖修,就一定是错的路吗?”
刹那间,他似乎看到师父的眼睛里有东西闪过,可是等他再一定神,就什么都没有了。
他这话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