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福运县彩云街。
钱穗穗穿着浅粉半臂上衣和浅绿半裙,步履轻快,走到门口将店门拉开,今日是“穗穗小吃”开业的第32天。
折叠的木门向两边移去,明媚的阳光毫不吝啬地洒进来,她眯着眼仰起头,感受着阳光的温暖。
“站住!抓住那人!”
突然听到一道怒喝,原本嘈杂的街道顿时安静,几秒过后,是汹涌的沸腾。
钱穗穗一个激灵,迈着小碎步闪在一边,半个身体藏在店内,手扶在木门上,探出头张望着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几名身穿官服的衙役匆忙跑过去,没一会儿,一肥胖中年男人被那几名衙役押着从街上走过。
街上又恢复了祥和热闹。
祥云街上有大大小小的商铺,在商铺的街前还有着形形色色的小摊。
钱穗穗小吃店前的摊子是刘阿婆的荷包摊和张大哥的猪肉摊。
她开店开了有一个多月,本身人也真诚热心,与两人早已经相熟。
于是此时,她便扭头朝刘阿婆问道:“刘阿婆,你可知道刚刚发生了何事?怎么还有县衙的衙役?
刘阿婆听到她这么问,神秘兮兮地凑近她,“他们抓的那人你不认识?”
钱穗穗摇头,她是应该认识的吗?难不成那人是什么大人物?
不过刚刚看那人的穿着的确不像穷苦百姓,看上去倒像是邻居阿姐之前常念叨的什么丝绸,即使他的衣裳上沾了不少的泥土,也能看出价值不菲。
刘阿婆见她摇头,叹了口气,接着说道:“钱姑娘,你之前在城外做工,在城外住,可能对那人没什么印象,这也算正常。可在这城中生活的人谁能不认识他呢,又或者说,谁能不恨那个人呢!”
刘阿婆说着有些激动,此时更是用手虚空指着,语气恨恨,“那人名叫方思财,人如其名,平生最爱财,是福运县首屈一指的大财主,平时没少干鱼肉百姓的恶事!”
钱穗穗明白地点点头,“那他怎么今日如此狼狈?”
“我呸!”刘阿婆朝地上啐了口,“他这是恶有恶报!现在终于到他的报应了!之前他与福运县的县令狼狈为奸,如今福运县来了新县太爷,之前那狗县令进了大牢,方思财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原来竟是这样!
钱穗穗不禁惊叹,“那新县太爷该是怎样的一个人,这么厉害!”
说起这个,刘阿婆脸上绽起了笑容,其中的尊敬之情溢于言表,“新来的县太爷,那可真真的是个青天大老爷!他刚来到咱们福运县两个月,就做了几十件大好事!不仅把两年都没修好的那段路给修好了,还把方思财和其他的大恶人都给抓到了大牢里!”
钱穗穗也感叹道:“刘阿婆县太爷真的像你说的这么好吗?”
她之前邻居家的阿姐说这世上没有真正的大好人,大家都是为了钱和权力,她也一直这么认为,就连她的亲爹都能为了一头牛要将她嫁给一个傻子。
而她自己,应该也不算个好人,因为她为了自己从家里偷跑了出来,但是她将这事告诉过邻居阿姐,阿姐说她这不算做坏事,而是在反抗,是件好事。
刘阿婆见她这般问,有些不高兴了,“钱姑娘,你可以说我卖的水果不够甜、不够好,但你不能怀疑咱们的县太爷,他呀,绝对是我见过的最好的大好人。你去街上问问,绝对没有一个人不称赞咱们县太爷的。”
钱穗穗弯了眼眸,笑眯眯道:“我相信你,刘阿婆,既然你说是好人,那一定是大好人。”
这时,一旁的杀猪匠张大哥挑着一担子肉刚来到摊位,见她们说笑,好奇地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说来我也听听。”
刘阿婆将刚刚的事讲给了他,张大哥粗糙黝黑的脸上此时竟透出了红,兴奋地说道:“你们在说李县令呀!我给你们说我虽然没亲眼见到过李县令,但我也感受过他的公正无私!我是经常要给县衙的厨房送猪肉的,有一次厨房做饭的那小老头想赊账,还想以后只买猪颈肉,那猪颈肉哪能经常吃啊,也难吃,不过胜在便宜。”
“我不同意,于是找秀才写了封信放到了县衙门口,谁知第二日,那小老头就把钱结给我了,我听别人说,他还被免了采买的事务,采买可是个肥差。这绝对是咱们的县太爷看了我的那封信,县太爷可真是个青天大老爷啊!”
钱穗穗听完张大哥的描述,心里对新来的县太爷又多了份敬仰之情,也不免好奇县太爷是怎样的一个形象。
是头发花白一看就饱读诗书的老者?还是正值中年肥胖和蔼的中年阿叔?
想来一定又饱读诗书又十分威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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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无人的砖墙街角。
两个穿着粗布衣衫的男人正低语说着什么,一位身量较高,身躯凛凛,眉眼疏朗,面容坚毅,另一位较他矮上半头,长相周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