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嘉回小舍后，管钰就窝在榻上一动不动，任凭其它几人如何呼喊，他就躲在褥子里一言不发。
岁盈将门窗阖上，仔细检查一遍，回榻上时，小声嘀咕一句，“假清高。”
岁盈话落，徐嘉娴熟躲在褥子里，不理其余几人的眼神交流。
自入剑道，拜师剑尊，得习剑法，渐远离俗世之欲，六根清净。
寅时过三刻，四舍皆熟睡入梦，徐嘉已出门。
根据以往经验，十三香每到此时便开始狂吠不止，扰人清净。
小山上上下下十几层，每层又有不少弟子，舍内更是堆满弟子修炼之物。所以徐嘉给十三香在别处寻了地，在它开始狂吠不止前出现在它面前。
徐嘉明显感觉出，十三香今日异常兴奋，一见她来，直接撒蹄子朝外跑。
穿过长梯，绕过蜿蜒回廊，躲过宗门巡逻，她又来到当初遇见永兴那块地方。
徐嘉一把搂住十三香，略带威胁，“好了伤疤忘了疼？上次差点死这里，今天又敢来了？”
十三香吐舌头，眼睛直勾勾盯着前方。
徐嘉可不想再遭无妄之灾，趁永兴还未出现，抱住十三香就要往回走。
“善良的修士，你丢了把上古神剑。”
永兴的声音如真似假，由远及近，像风一样在空中，一阵浓雾从她脚底攀爬，直至将徐嘉整副身躯笼罩入内。
“怎么不再等会？”
徐嘉撸了把十三香狗头。
永兴轻笑，浓雾散去，凝聚出实体，“今日教你入门剑法。”
徐嘉还未反应，剑气擦颈而过，划破伤口。
永兴：“再不回神，就只有等死了。”
永兴甚至没用真剑，只是将浓雾化为剑形，万剑齐发，直指对手。
徐嘉顺势拿起地上那柄剑，以剑迎敌。
[拔剑呐，宿主！]
不怪系统激动，谁能想到这把剑根本拔不出。
徐嘉直接用剑鞘对上永兴的虚形，不拔剑，只用剑鞘虽能抵御永兴攻击，可对面虚剑源源不断，蓄势待发。
随着每一次挥剑，剑身便沉一分，砍断最后一股剑气时，她握剑之手已颤抖不止。
永兴收敛着打，一次只送百十道剑气，眼见对面越来越慢，仿若无力，“洗髓断骨都受了，竟对付不了小小剑气？”
永兴摩挲下巴，思考自己是否要降低难度。
永兴掐灭脑中念头，“右手累了换左手，左手累了再换右手，没出息。”
吐槽毫不留情，徐嘉换左手执剑。
浓雾凝聚而成之体终究比不上，修士拼尽全力斩出的最后剑气。
燃尽寿元，凝聚于剑中挥出最后一道剑气，其威力若白虹贯日，可改天地之色，抬手须臾，便碾压万物。
挥剑如淬体，每一次砍断虚剑时散发的灵力，都会以双倍返回己身。
几轮过后，身上汗水早已浸湿弟子服，每轮虚剑结束后会有几瞬停歇。
徐嘉再次尝试拔剑，依旧纹丝不动。
她从未见过死剑，就问一旁怡然自得之人，“这是柄什么剑？”
“情意绵绵鸳鸯剑。”永兴盘在石碑上，“想要吗？”
好奇怪的名字。
徐嘉摇头，“有主之物还是交予主人吧。”
新一轮虚剑来袭，相较于前几轮，这轮虚剑攻势异常猛烈，不似前面那般和风细雨。斩断虚剑时竟还能听出铮铮之音，挥剑上下带落黏物
。
剑鞘被残存浓雾包裹，徐嘉用力甩落只掉落表层。
徐嘉心烦，黏黏糊糊的，斩不断，真是邪了。
不知经历过多少轮的虚剑，在又一轮下，徐嘉直接躺在地上，呈大字型，大汗淋漓，气喘吁吁，“不行了，我不行了。”
永兴嗤笑，“当你有什么能耐，起来继续。”
徐嘉躺在地上，头脑逐渐清醒，她知道永兴如今并无杀心，躺在地上装死。
“要死，还是要活。”
密密麻麻的虚剑对准她整具身躯，徐嘉抬眼看那黑咕隆咚的浓雾，绝望闭眼，“死可以，活可以，但是别让我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初升之日落于山间，顶峰风声呼啸，仿若一抬手便能握住所有。
身体疲惫，大汗淋漓，胳膊酸软无力，徐嘉闭眼呼吸，感受耳边呼啸风声。
层峦山间，凤凰不知飞往何地，尾羽辗转，落在她手背。
徐嘉举起手中尾羽，如血般鲜艳，无一丝杂质，柔软异常。
“真是走了狗屎运。”
徐嘉扭头，听出永兴话中醋意，“怎么？”
永兴躺在她身旁，看着那片尾羽，“我在此多年还从未得到过凤凰尾羽。”
“给你。”徐嘉递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