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如此乖觉,柳姨娘心下满意。
她就说,自己肚子里头爬出来的三姑娘,最是乖顺。
模样也好。
想来,若是他日,三姑娘得入高门为妾,也必不会忘了她这个亲娘和同胞弟弟的。
至于为何是妾,而不是妻……
这是宁东山和谢氏一早便打算好了的事。
家中几个女儿,均做宁东山攀附权贵之用。
尤其是几个庶女。
宁东山和谢氏一早就将她们按照世家妾室培养,待到她们长成,时机成熟之际,便将她们一一送给上峰、亦或者是上峰之子为妾,以图宁家富贵。
之前,柳姨娘还只一心巴望着宁雨菡能够做个三四品官的妾室。这一次,竟是有希望得入皇家,柳姨娘怎能不欣喜若狂?
又再耳提面命叮嘱了一番,叫宁雨菡一定要争气,好好准备秀女采选。
末了,又将宁雨菡桌上的笔墨纸砚,和房间内仅有的几件稍微拿得出手的物什,扫荡一空,柳姨娘这才满意离开:
“这些为娘替你拿给你弟弟耀威。他正好能够用得上!”
柳姨娘一边说着,一边捧着笔墨纸砚和几件物什离开。
与此同时
谢氏所居正院
“娘,你为何叫宁雨菡那贱人去参加秀女采选?若是她被选中,可怎生是好?难不成,您还要眼睁睁看着她一个庶出的贱丫头,入得宫去做娘娘不成?”
宁雨凤拉着谢氏的手,娇蛮的跺脚嗔道。
她乃家中幺女,也是家中唯一的嫡女,乃谢氏的掌上明珠,素来娇蛮任性,眼高于顶,从来就瞧不起宁雨菡这些庶出的姐姐。
此时,她言语中,毫不掩饰轻慢,张口一个“贱人”,闭口一个“贱丫头”,全然不把宁雨菡这么一个庶出三姐放在眼里,话里行间满是不善与恶意。
她此时很不理解,娘亲为何要推宁雨菡出去参加秀女采选。
这庶出的贱人也配?
“你爹是什么性子,你不知晓?我若不推她出去,你爹就要给你报名参选了。”
谢氏没好气的嗔了一眼自己这唯一的宝贝女儿,叹道。
宁东山一生汲汲营营,极力攀附权贵。
眼前有这等能够攀龙附凤的好机会,他岂会放弃?
若是不推三丫头,那他决计会叫宁雨凤去参选。
谢氏眼神闪烁,睨了眼门外,见房门紧闭,室内唯有自己与一双亲生儿女,她这才压低了声音道:
“当今天子身体羸弱,年逾二十七,膝下犹空,自陛下大婚至今,已有十余载,后宫竟是无一人怀有过身孕。世人皆道……”
话到这里,谢氏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皆道陛下无法生育,天不假年。凤儿,你需知晓,那无嗣的妃嫔,在陛下薨逝之后,最后的下场,不是殉葬,便是被送往寺庙出家。而陛下,却偏偏……我的儿,你真的确定,你要去参加秀女采选?”
这便是谢氏推了宁雨菡出来参加采选的原因所在。
既然老爷不愿放弃这次采选的机会,那便叫宁雨菡这个庶女去参加采选吧。
选上选不上,于她而言,都无甚坏处。
反正,她是舍不得她的宝贝女儿雨凤去的。
“不,不,不!我不去!我不去参加采选!”
闻得谢氏的话,宁雨凤瞬间惨白了一张小脸,一个劲儿摆着手道。
显然,是被谢氏刚刚的那些大实话,给吓到了。
不知何时,关于陛下不育,且不长寿的流言,已传遍大胤,甚至,就连宁雨凤这样一个待字深闺中的姑娘家,也早已听闻过这些传闻。
嫁给不育、且活不了多久的男人,她才不愿呢。
纵使那人是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又怎样?
就像娘说的那样,一旦陛下薨逝,那他后宫里的嫔妃……
想想那凄凉的下场,便足以使宁雨凤歇了这攀龙附凤、攀高枝的心。
“这等福气,还是给宁雨菡吧。”
宁雨凤微一撇嘴,满含恶意的道。
而此时,一直默默听着她们母女二人对话的大少爷宁耀祖,也开口了:
“娘,您此计甚妙。如此,无论三妹选上、选不上,都于咱们百利而无一害。高!实在是高!”
若是宁雨菡被选上,顺利入宫做了皇帝的妃嫔,那他们宁家便是出了一位娘娘,对于父亲的仕途、他往后的前程、以及整个宁家,绝对有利。
而若是宁雨菡未被选上……
那也无事。
大不了,再把她送给某位官老爷为妾就好。
照样可以为他们谋利。
依他看,新上任的巡抚大人就不错。
素闻这位大人贪花好色,自己这个庶出三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