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盐不进。方才打听到他下榻的旅馆,正要赶去。”
“美联社?”迈克尔低声问,“他叫什么名字?”
“乔.布兰德利。”
这是一个熟悉的名字,迈克尔把香烟摁灭在护栏扶手,又抽出手帕擦拭指尖的灰烬,“他是我的校友,我们在同一个兄弟会。”
迈克尔对这些组织不感兴趣,那些神秘又苛刻的规矩在他看来过于无聊,他既无积攒人脉的需要,也无博取认可的想法。他最初的理想只是做个平头百姓,在大学里教教书,适当给家里提供提供一些帮助。但上尉军衔和优渥的家境,似乎让他在学校里成了一个名人,天然拥有进入兄弟会的通行证。他在里面沉默寡言,仅出席必要的活动,饶是如此,还是结识了大把的人。
布兰德利便是其中之一。迈克尔走出公寓,一面示意加洛关门,一面向皮肖塔解释:“他也是纽约人,律师父亲,家境很一般,全靠聪明的头脑。他爱玩□□,但兜里没钱,我借了他一百美金,那次他赢回了一百五十美金。”
皮肖塔没想到会有这样的意外之喜,他原来的想法是利用迈克尔柯里昂家族幺子的身份向那个美国记者施压,他也打听到对方是纽约人,他父亲又是最会审时度势的律师,断不敢得罪黑手党。
从美国记者下榻的加西亚酒店出来,皮肖塔满脸轻松。
他是聪明人,知道投桃报李,对迈克尔说:“明早我会派人来接你们。”
迈克尔淡淡地叼着烟,并未点燃,声音很平静:“不要告诉她我会去。”
夕阳的橙光落在眼里,照亮那晦暗漆黑。
*
上弦月高悬于夜空,如上好的欧珀宝石躺在黑色的绸缎。月辉映照,奥洛尔托城堡藏在黑魆魆的山里,几何形状的窗内透出柔和的光。
万籁俱寂,侍从、女仆已然休息,亲王、萨尔瓦托、助手们也已进入睡梦,为明日的盛宴养足精神。
三个女人坐在未点燃的壁炉前,头顶的电灯光线明亮。西多尼亚在缝补一件衬衣,玛莲娜翻看这几日的流水,艾波洛妮亚直勾勾地盯着角落里的座钟。
铜鎏金的奢华工艺,表面布满华美的雕饰,表盘顶端,太阳神阿波罗驾驶腾飞的马车,俊朗飘逸,英姿勃勃。
闲得无聊,艾波洛尼亚问:“这钟仿的是路易十四时期的风格吧?值多少钱?”
玛莲娜头也不抬:“如果体积再大三分之一,鎏金的部分多一倍,勉强填补我们这几日的开支。”
艾波讪讪闭嘴。
“也没有花很多吧,”西多尼亚将手上的衣服转了个角度,继续缝补,“面点、蛋糕是厨子现做的,水果和禽类由城堡农场提供。贵的只有稀有蔬果和肉类?”
那些菠萝、奇异果、火龙果、松露、松茸……整箱整箱堆在地窖,明早还会送来最新鲜的海鱼、羊羔肉和鹿肉。
“食物只是小头。”玛莲娜翻过一页,“打点各方的公关费用贵得惊人。”
艾波洛妮亚对这几日的支出有大概的估计,她说:“没事,卖出五十台农机保准回本。”
玛莲娜从账册中抬眸,瞄了她一眼:“艾波,你自己听听。”
其实农机不是关键,重点是燃料。这铁家伙靠喝汽油耕作,相当于在用石油兑换葡萄酒。目前石油为3美元一桶,而同样体积的葡萄酒价值10美元,如果是运到美国,最好产区的酒价能涨到20美元。抛除其余成本,利润在80%左右,资本家愿意为之铤而走险。
然而意大利目前原油产量很低,北部油井尚未开发,上次大战输掉的原因之一就是向自己的燃油供应商宣战。当然,这个错误不止它犯了。
燃料有价格,人力却免费。她和玛莲娜都清楚,这是农机在国内推广的阻碍之一。
艾波洛妮亚叹了一口气,“罢了,当我白日做梦吧。只能靠其余几个的副业带它了。阿斯帕努怎么还没有回来?要是没有宣传册,只怕效果没有那么好。”
话音刚落,窗外便戏剧性地传来轮胎轧过鹅卵石路面、车辆熄火的声音。
皮鞋踩踏大理石地面,纷乱脚步声逐渐靠近,皮肖塔推开橡木门,指挥着保镖们将一摞摞小册子搬入。
“晚上好,女士们。幸不辱命,我把你们要的给带回来了。”
等保镖全部退出,橡木门重新合上,玛莲娜放下账册,从座椅上站起来,拣起一份宣传册,评价道:“纸张厚实,线条清晰,颜色丰富,阿莱桑德拉终于学会不被印刷厂老板糊弄了。”
艾波洛尼亚也拿起一份,是阿拉克涅纺织厂,它比其他几份更加厚实,三折页的版式,中部依次粘贴几条窄窄的布样,方便宾客用手触摸,这是最为直观的感受。
这些宣传册由玛莲娜手下那名叫阿莱桑德拉的姑娘设计,她这几日一直在印刷厂盯着进度。
皮肖塔:“已经把阿莱送回家了。”她父亲是组织的骨干成员,十分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