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芽、春枝缩瑟着身子,跪倒在二姨娘的院子里。
二姨娘在屋子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唱着些什么。
但是有几句顾盼儿听懂了。
“青山镇亡魂……”
春芽春枝的哭声大了,抖着身子不敢抬头。
那边大夫人身边的婆子,迈着小碎步急急匆匆的跑了过来:
“大少爷,大少奶奶,夫人说她已经知晓此事,让少爷少奶奶定心,她会处理的。”
顾盼儿一听这话,后院毕竟还是归宁夫人管,宁纪成一个外男,她一个儿媳自然没有立场再掺和此事,便打算跟宁纪成回去。
不曾想,宁纪成身形未动:
“母亲前日不是说身子不适?”
“刚才在院里不是还说要让少奶奶来管二姨娘的事?”
前来传话的婆子是宁母身边最得力的刘妈妈,原本笃定的身形一愣。
就听见顾盼儿接着说道:
“是啊,母亲前两日让我处理十姨娘的后事,母亲对我也是满意的。刚才在母亲那里说起二姨娘的私产,那我作为晚辈是定然不可掺和的,但是如今这些粗活累活,我和纪成担心母亲身体,这次我有纪成帮忙定能处理好的。”
顾盼儿接收到了宁纪成的眼神,自然而然的上前一步,对着刘妈妈诚恳地说道:
“劳烦您跑一趟了,就不让母亲操劳了。”
顾盼儿心里也对宁夫人起了疑心。
宁纪成的态度也有些奇怪。
自己和宁纪成上了一条船,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了,自然是要与他配合好的。
宁纪成见刘妈妈有些犹豫,又提出来要自己跟着她跑一趟,被刘妈妈拒绝了。
刘妈妈一个人回了大夫人的院子去报信。
宁纪成见刘妈妈的背影,冲着顾盼儿送了眼神,低声道:
“你这配合打得不错啊。”
“夫妇一体嘛。”顾盼儿低声回他:“现在怎么办?”
二姨娘、春芽和春枝,这三人的命运走向,此时都掌握在了眼前的男人手里。
“春芽和春枝的口供都记下来了吧?”
宁纪成看向山风和鹿鸣,两人会意,拿着上面捺了两人手印的证词给宁纪成和顾盼儿看。
“春芽春枝虽然都是受了二姨娘的意,但是春芽为十姨娘院子里的一等丫鬟,此等背信弃义之人,我留不得。”
宁纪成冷眼看向春芽:
“春芽乱棍打死。”
他接着说道:
“春枝虽然也参与了谋害十姨娘一事,但是她是受了她院子主人的意,被罚去郊外的庄子上干粗活。”
“是。”
宁纪成安排完事情就想往二姨娘院子里走。
顾盼儿拉住他的袖子。
宁纪成的袖子冰冷,上面暗暗绣着的花纹密实,捏在手里的触感很有分量。
“你是不是早就想这样安排的?”
当时在花园里,不是春枝为自己保命的,是宁纪成原本就不想让她死。
顾盼儿抬眼看向宁纪成,他的面容俊秀,但脸庞棱角分明,看向顾盼儿的眼神里也带着坚定和威严。
他勾了勾嘴角,径直往院子里走:
“都是她们自己选的。”
春芽和春枝听见宁纪成的安排,两人都瘫软的像是一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
一个是绝望。
另一个,是生的希望。
不久,院子里就传来棍子击打肉体的声音,以及春芽的哭喊声。
渐渐的,声音小了。
春芽没气了。
宁纪成带着顾盼儿朝着二姨娘的院子里走去。
二姨娘此时换上了一身大红色的罗裙,宽大的袖子随着她的挥舞显得格外诡异。
她嘴里继续咿咿呀呀的唱着。
见到宁纪成和顾盼儿进来,只是稍作停顿,便又接着唱道:
“青山镇亡魂,荒冢一堆草。”
“世人都晓神仙好,金银娇妻忘不了。”
二姨娘捏着嗓子,身着大红色的衣衫,在院内起舞吟唱。
顾盼儿不禁驻足,这诡异的场景,荒诞的歌词,让她发了一身冷汗。
二姨娘没有疯。
或许她知道些什么内幕,与青山有关,与镇山石有关。
“二姨娘。”宁纪成摇着扇子,冷声道:“春芽和春枝都已经招了,你杀害十姨娘的事情。”
二姨娘的嗓音破了一个音,她身形一顿,又接着唱了起来。
无非就是来来回回那几句。
她懂了,二姨娘的歌词到底唱了什么,顾盼儿彻底懂了。
二姨娘不是真的疯,她是被逼的。
她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