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园内有三栋别墅楼,以回廊相连。主楼是老太太和老爷子住,另外两栋小阁楼是留给傅家子辈孙辈住的。
然而那两栋,常年都是空闲状态。
快到门口时,向小葵从小推车里站了起来,挽着傅枕河的手臂走在他身旁。
几人刚到门口,便有人出来相迎。
为首的是两个中年贵妇,单看模样,也就四十来岁,端庄贵气,身后跟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人,一个十六七岁的女生,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
大家看到傅枕河,都恭敬热情地打招呼,毕竟他现在才是傅家掌权人。
年轻男人喊他三哥,十六七岁的女生喊他三叔,小女孩喊他表叔。
面对热情的贵妇,傅枕河只冷淡地嗯了声,对其他人连嗯都不嗯,就只是微微点头。
“老三,可算是能吃到你的喜酒了。”
其中一个贵妇满面笑容地看着傅枕河,开他的玩笑。
傅枕河却连个眼神都没给,向小葵站在傅枕河身边,朝她笑了笑。
赵越后一步走出来,喊了声:“表叔。”又对着向小葵说了声,“老师好。”
向小葵笑着说:“假期别光顾着玩,要记得做作业哦。”
赵越仰天长叹:“天呐,老师成了婶婶,我以后可怎么活。”
引来一阵笑声。
傅枕河嘴角几不可见地勾了下,冷厉的面容都柔和了几分。
傅老太太对小葵介绍道:“这是他二姑和小姑。”
向小葵温柔地笑着喊了声:“阿姨好。”
“哎哎。”傅枕河二姑傅文兰连连应了声,表现得很热情,“你们奶奶在电话里说了,你们节后领证,该早点领的,节假日正好办婚礼。”
“是啊,是啊。”傅枕河小姑傅文竹连声附和。
向小葵微微一低头,假装害羞地笑了笑,实际上是不知道怎么回应。
还早点领?今天早上才临时签的合同。
傅文兰又说:“走,到屋里见过你们爷爷,老爷子听说你要来,高兴得很,大清早就起来等着了。”
以傅枕河为首,几人依次进屋。
别墅内的装修是中式风格,典雅大气,呈现出庄重肃穆之感。
客厅坐着一位精神矍铄的老人,头上只有几根稀稀拉拉的白发,尽管年迈,眼睛却仍旧很有神采,目光锐利锋芒,一眼看过来,利刃般投向你,仿佛要刺你一刀。
向小葵怔了下,不由得想起在大会堂初见傅枕河的情形,不同年龄不同长相的两个人,仿佛跨越时空和地点重合到了一起。
通过眼前这位老人,她似乎看到了几十年后的傅枕河。
她偏头看了眼傅枕河,正好傅枕河也在看她,两人视线相撞,傅枕河的目光如有实质,清冷强势,像是要把她连人带魂给牢牢锁住。
傅枕河大手抵在她背后,推着她往前走,来到老人跟前,喊了声:“爷爷。”
向小葵微微躬身,笑着喊道:“爷爷。”
傅老爷子点点头,轻轻一抬手:“小丫头,坐。”
在老爷子身边照顾的一个年轻男人,站起身喊了声:“三叔。”
很难得,傅枕河却应了声,对他说:“你三婶。”
年轻男人看了眼面前娇小的女生,语气恭敬道:“三婶,我是傅奕。”
向小葵对他笑了笑:“你好。”
傅枕河坐下,问他学业怎么样。
傅奕恭敬地回道:“明年六月研究生就毕业了。”
两人没聊太深,几句日常话,说完就都沉默了下来。
电视里正播放着军事新闻,大屏幕上不时闪过火力大开的重型坦.克,飞机大.炮航母等。
傅老爷子两手拄着拐杖,坐在单人沙发椅上,眼睛看着电视,一脸忆往昔的神情。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电视,听着军事记者介绍完军事武.器,又解说叙利亚与伊拉克战争。
偌大的客厅中没一个人说话,向小葵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肃穆和强大的气场。她斜并着两腿,规规矩矩地坐在傅枕河身边,坐得腰背发酸,伸手按住傅枕河的腿,微微往他身上靠,想借着他缓一下。
傅枕河偏头看她一眼,握住她手把她拉起来。
向小葵被他一下拽起来,重心不稳,慌忙抓住他胳膊稳住身形。
傅枕河对老爷子说:“我们去园里转转。”
老爷子点点头,声音苍老粗哑,像大风下摇晃的干树枝。
“去吧,早点回来吃饭。”
向小葵再次看了眼老爷子,发现他并没那么可怕,就只是一个垂暮之年靠着点回忆残喘度日的老人。
无论年轻多风光,多强大,到了朽木之年,都将难逃枝断叶落。
于是她主动跟老爷子说:“爷爷,我们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