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
见来人是夏平,小杏冷哼一声,没好眼色丢了一个白眼过去,把夏平看得莫名其妙。
颜鸢则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她向夏平摇摇手道:“夏平,这里没有什么事,只是洒了些东西,你去找几个丫鬟小厮,将这里收拾一下罢,注意别被锋利的瓷片划破手。”
“好,夫人。”夏平接了吩咐,去寻人收拾。
颜鸢同颜芙再次告别后,慢慢向竹屋走去。
盛满明晖的房内,陆宸正在一名僮仆的服侍下喝药。
一碗苦药入口,又酸又涩,陆宸敛眉看着碗底残剩的药渣,问立在旁边的短衣小僮:“这药方可是换了?怎么喝着与昨晚的不同。”
小僮接过陆宸手中的碗,轻嗅了嗅,说:“应该没有,小的听熬药的小尼说真元师太打算明日换方子。”
没有换药方,那这是为什么呢?
喝完药,陆宸并没有着急躺回床上,他紧了紧披在肩头的衣服,脑海仍在想着昨夜昏沉朦胧中见到的那张恬静面庞。
以及后来覆在他唇上的温软。
虽然那时的他头晕脑胀,但是他知道那是颜鸢唇瓣的温度。
渡进口中的汤液他尝不出味道,反倒是她发间不浓不淡的馨香斥满他的鼻尖,熏得他本就不大清醒的心神更加驰荡,昏昏然差点以为自己是睡在雨棠院的花架下,而不是静土庵空旷的竹屋内。
那是他第一次生了贪念,想让那如芳馥般的温软永远留在唇间,一点点舔嗅轻吮,本能的欲望催使他齿间生力,细细缓缓地去磨那丹粉唇珠,贪婪地汲取其中的甘醇。
好像其中有几次他攫取她的时间太久,弄得她气喘目眩,不得已停下渡药的动作,掏出帕子去拭鬓角的珠汗。
想到这里,陆宸的眼角不禁弯了弯。
若是当时他有力气睁开眼就好了,吓她一吓,她一定会羞怯无措得像朵正在晨雾中娇艳滴露的红海棠…
对了,明明人就在窗外的院子内,夏平怎么还没有将她带进来?
陆宸有些急,他叫了小僮的名字,打算也遣他出去看看:“百年…”
门吱呀呀地开了。
那张心念的脸出现在掀起的竹帘下,陆宸敏锐地留意到了那张微微暗肿的樱唇,他心下一滞,忽然涌上许多自责之感。
他昨天是不是弄痛她了!!
“阿鸢,你来了。”陆宸匆匆地道,他想再问问她的唇怎样了,但话到嘴边的时候又觉得颜鸢应该不希望他知道她渡药给他的事情,于是又将话音一转,抬手指了指方案前的椅子,说:“来,这里坐。”
颜鸢的坐姿一如既往的安分规矩,她的目光凝在陆宸挂着疲弱的面颊上,心底寒丝渐生。
刚刚行进来的几步里,她在脑中飞速地思考过这件事,觉得夏平是个做事最稳当的人,不可能忘记把她做了早膳事情告诉陆宸。
并且她知道自己的小食粥饼做得早,放得时间久了可能会凉掉,故而在漆木食盒的底部和周围铺了厚厚的一层白布,并盖紧了盒盖,陆宸他若是有心,亲手摸一摸,必然知道那粥虽不热,却也不冷。
可他最后连摸都没有摸,便同意画碧将东西带出去分给随从。
他终究还是待她无意…
“嗯。”颜鸢失魂一般地走近陆宸榻前,张了张口,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的手?怎么样了?”陆宸先关心道。
“嗯?”颜鸢不知道陆宸为何突然提起手。
陆宸轻碰了碰的她的袖子:“昨晚我咬到的地方,让我看看。”
颜鸢这才想起手腕上的那抹未消的隐痛来,她有些对陆宸突如其来的关心有些反感,没有将手递给陆宸,而是压了压心头骤起的酸涩,垂着眸子摇头:“没事夫君,一个牙印而已,早已经消了,无需担心。”
他的关心只是碍于夫妻之间的面子罢了,颜鸢,你不要再被陆宸这幅关怀备至的样子感动。
她在心中这样悲伤地想。
…
在院子中帮忙收拾碎瓷片的小杏逮到了机会叫住了夏平:“喂…你为什么没有把我们小姐做东西给大人的事情告诉大人?”
小杏噘着嘴,眼神里全是哀怨:“虽然几样早膳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但那也是一片心意,无论是谁,看到自己的心意被摔在地上都会伤心的罢。”
听完小杏的指责,夏平皱眉一愣,下意识知道自己漏掉的事情,他想起事情的经过,神情立即悔恨不已,道:“啊…这…确实是我做错了,是我见到大人醒来太过高兴,一时忘了这些事情,若是大人知道那些是夫人辛苦做的,定然也不会同意世子夫人的提议。”
“等一会夫人从屋里出来,我会亲自向夫人请罪,小杏你也多宽解宽解夫人,莫要让夫人为此动气伤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