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哥练完刀坐在屋脊上赏月,却听见远处传来鸟鸣。若只是普通的鸟鸣倒也没什么,但这叫声的主人可不是中原的鸟,而是北莽特有的游隼,它不该出现在这儿,或者说有人带来了它。
我见天空中出现一只个黑影,是游隼!而且这只游隼的反体型偏大,不是一般的游隼,是经人驯养的。驯养游隼又岂是常人所能!
我拿过刀警惕地看着它,它在不远处一块巨石上落脚,巨大而又锋利的爪子让人不寒而栗,若是被它抓伤,后果不堪设想。一对眼睛在黑夜里格外犀利,哥将刀横向挡在身前道:
"来了就别躲了,何不现身一较高下?"
哥又像幼时一样将我护在身后,我推开哥,站在他身前。就在这一瞬间,一个黑影直奔我而来。速度之快,转瞬间,他手中的刀直逼我面门,我提刀挡下,却发现自己小瞧了他的力量,我后退几步,哥将我扶住。我感觉到我的右臂震得发疼,那黑衣人却是一步未退
"樊祈,师父要是知道你将少主教成这样……啧啧"
我感受到哥颤了一下,说道:
"北羿,我是没想到北莽会让你来"
见那黑衣人将面具摘下,露出一张十分狂野的面孔,眼窝深邃,鼻梁高挺,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典型的北莽人的长相。我从未见过他,却听过他的名字。
北羿——曾祖的徒弟,也是四个徒弟中唯一的皇族子弟,他少时曾学过驯养游隼,想来那只游隼是他带来的。
北羿吹了声口哨,那只游隼立刻飞了过来,但不是飞向他,而是飞向了我。哥用刀挡在我身前,防止那只游隼靠近。那只游隼落在了院子里,北羿最先跳下屋脊,哥放下刀携着我跳了下去。
"初次见面,少主,这是我的见面礼。"
北羿指了指那只游隼,我摆手告诉他,曾祖已经没了,不必叫我"少主",反倒是我,依礼我应向他行礼。他说不管师父在不在"礼不可废"
我没说话,他说这是见面礼,难不成将这只游隼送与我了?北羿说我可以去抚摸一下它的头,我不太敢,挪着小步走到它面前,见它没有反应,才颤颤伸出手摸了摸它的头。羽毛很光滑,我又忍不住多摸了几下,它只是转动黑溜溜的眼睛打量着我,北羿说他听闻我半在来中原的路上遭遇了刺杀,大家都以为我就这样死了。听到这儿,我的手顿了一下。
是啊,爹娘就是这样认为的。他又接着说
"我不信"
可皇帝不让他离开北莽,北莽如今的皇帝是北羿的舅舅,待他也是十分好的,他担心北羿的安危才不让他离开皇宫。不过,听爹娘说,北羿偷从皇宫里跑了出来助我曾祖,也伤得不轻,养了近两年的伤。
我说这次北羿作为北莽的使者来到中原的事,北羿说也是偷跑出来的。不过也是,皇族内斗激烈,远离纷乱中心也是个明智的选择。
"你是怎么认出我的?"我百思不得其解,就连爹娘第一眼都没认出我。
他指了指我的脖子,我垂眸看见了项链,那是我四岁生辰时曾祖送给我的。说是项链,不过是一个护身符带了几颗宝石。我摩挲着宝石问道
"为什么只有三颗?"
"这种成色的宝石,就算整个皇宫里也不过十余颗,其中有三颗在你脖子上,足以见得师父有多疼爱你……"
他说,我的眼睛像极了曾祖,一眼就能认出。可爹娘就没认出我,多讽刺啊……
那只游隼看起来凶猛,却乖巧的很。不管我怎么摸它,它都不动。北羿说今天来的急,没带臂缚和肩缚,我疑惑地看着他问道
"为什么要带那些?"
他说现在这只游隼还小,穿戴臂缚和肩缚后它可站在我的肩膀上或胳膊上,看它那锋利的爪子,如果直接让它站在我肩上,还真是不敢想。北羿看星辰偏移说:
"我该走了,明日再来"
我依稀听见了后半句,他明日再来。他还把落霞峰当北莽的地界了,说来就来,想走就走。
看着北羿身影越来越远,我指着那只游隼问哥
"哥.它怎么办?"
哥说不用管它,它自己会找地方待着。我没养过游隼,只能先不管它了。我一步三回头看,它就站在院子里不动,转动脑袋打量着周围。
第二日一早,我出门发现游隼不见了。我到处没看见它,最后我坐在树下想着怎么和北羿解释,猛一抬头,对上一双黑溜溜的眼睛,原来它在树上。我松了口气,只要隼还在就好。
不出所料,这天夜里北羿又来了,不过这次他来得匆忙,只待了不到半个时辰,留下肩缚和臂缚又匆忙离开了。我打量着那只肩缚,是用玄铁所制,十分坚硬,我想琢磨着戴上,弄了半天也没戴上,最后还是哥帮我戴上的。
可我又不知该怎么叫它,寻思了一会儿,也学不出那日北羿的口哨,我索性站在它面前,端着左臂。想着它会不会自己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