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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的拍摄地点在福市,据说是《彗星夏日》的灵感来源地,也是习怀的老家。
习怀小时候在福市长大,高中时出国读书,大学去美国学电影,已经离开故乡多年,能带着自己的剧组回到老家,对他来说意义不小。
美术组早已根据导演的要求,把夏家的五层小楼建好。
这是典型的南方小楼,分前厅、中厅和后厅。
一楼的中厅有一个不大的鱼池,不久后阮佳年会在那里上演一场湿身戏码。
昨天的剧本围读,对于阮佳年来说效果并不好。
季书寒只要看到台词就能入戏,她却到现在也没能捏出女主角夏芝的形象。
这让她有些焦虑。
今天早上,阮佳年特地提早到现场等候,她来不久,季书寒也到了。
到达现场后,季书寒没有直接去化妆间化妆,而是先去找了道具组。
阮佳年化完妆出来,看见季书寒竟然一个人坐在刑肖的房间里,在画画。
季书寒在电影里饰演的男主角刑肖,是一名美院的大学生。
刚才在化妆间,阮佳年听说他为了贴近角色,在剧本还没动工的时候就提前去了美院学习,采风。
接下来的拍摄中,道具组用到的许多刑肖的画作,也是他亲自画的。
季书寒坐在高脚凳上,灰色的休闲裤包裹着长腿,腿窝处的布料因动作而呈现出细细的折痕。
裤脚稍往上卷了点,露出一小截脚踝,白得近乎透明的皮肤上,浮着淡淡的青痕。
阮佳年从小到大,身边不乏帅哥美女,可长得像季书寒这样白的男人,却是很少见。
他的白不是女人似的粉白、奶白。
而是一种剔透的白,薄得像冬天窗柩上的冰花,却又有质硬的骨骼。
拍摄现场人声嘈杂,却丝毫没有影响到他。
看着季书寒专注地作画,阮佳年仿佛看到了刑肖本人。
安排易涛去指挥现场的灯光和摄像,习怀找到了在一旁看剧本的阮佳年。
“看得怎么样?”
昨天的围读不顺利,阮佳年的萎靡肉眼可见。
习怀没说什么,招呼身边的人:“去,把男主角叫过来。”
阮佳年听到了,视线没敢往那边跟。
没过一会儿,余光里出现两条大长腿。
季书寒拉开她旁边的座椅,一股清淡的香气钻入她的鼻腔。
借着说话的机会,阮佳年抬头与他对视:“季老师好。”
“你好。”季书寒颔首。
两个人看起来生疏又客套。
习怀的视线在他们身上打转:“今天的第一场戏改了。”
闻言,阮佳年抬头望过去。
“改成夏芝在门外偷看刑肖,被刑肖当场发现并戳破。”
剧本里有这段吗?
阮佳年拿出剧本。
“别翻了。”
习怀打断她,“这戏是我昨晚定下来的,剧本里没有。”
昨晚定下来的?
习怀提醒她:“会有一些亲密举动,你做好准备。”
亲密举动……
“台词呢?”
“没有台词,这场戏主要是让你们俩找感觉,你们可以尽情地玩。”
“……”
在固定的场景内,进行一定程度上的自由发挥。
而且是一场亲密戏。
阮佳年看着空白的纸页,大脑陷入停滞。
对她来说是个大难题的一场戏,对季书寒来说似乎不算什么,听完习怀交代的话,他又淡定地回到了自己的画架前。
在现场晃荡了一圈的习怀,不知何时又晃回了她身边。
“怎么在这儿愁眉苦脸呢?”
始作俑者优哉游哉地瞧着她。
“是不是觉得我在为难你?”
阮佳年可怜巴巴地瞧着他,颇有点敢怒不敢言的味道。
习怀解释:“像你这种演技没开窍的,按照剧本‘演’,反而容易假,穿帮,那样戏就不好看了。只给个情境,你心里大概有个数,效果倒能自然。”
“小丫头,别辜负我一番好心。”
好像有这么个说法。
阮佳年露出点被他说服的神情。
“……可我还是觉得难。”
揠苗助长,苗是会断的。
阮佳年可怜兮兮地想。
习怀被她毫不掩饰的忧愁逗笑:“不难,别想着它难,你现在应该想的,是他。”
阮佳年顺着他的手势,看到了不远处的季书寒。
不知何时,他换了一身衣服。
T恤,短裤,碎发落在额前,一瞬间回到了二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