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请苏夫人喝茶吧。”
徐依依伸手,一旁的侍女立马小心翼翼地给她带上掐金镶玉护甲。
她从妆匣里挑出一支粉珊瑚发簪,示意侍女给自己带上,侍女接过在她头上比划。
徐依依头上任何一支发簪都比这粉珊瑚更耀眼。
侍女并不敢揣测徐依依的心思,虽然徐依依现在还只是侧王妃,但是如今太子成了废人,七王爷双腿残疾。
所有人心里跟明镜似的,四王爷即将登宝座。
四王府的奴才谁不知道,徐侧妃是四王爷最宠爱的女人,四王爷将她视为掌上明珠。
她会成为大夏朝最尊贵的女人,只是今日这支粉珊瑚发簪,比起妆匣里任意一支都暗淡,不符合徐依依的一贯风格。
“王妃娘娘,昨日西域进贡了不少稀罕玩意,王爷特意将不少珍玩送给您,今日可要试试?”
徐依依捂嘴浅笑,“你这婢子,还揣测起主子的想法起来了。”
“不过本宫今天心情不错,告诉你也无妨,这支粉珊瑚发簪正是本宫与苏夫人第一次起争执时,苏舟欢赔的。”
说着,仿佛是什么甜蜜的回忆般,她摸上发簪。
“一看到这支发簪,本宫就想起那时苏舟欢的表情。”
徐依依身姿摇曳,笑的花枝乱颤。
“真是让人身心舒畅啊。”
青竹园
昏暗房间里,金丝楠木拔步床上只穿着中衣的女人倚墙而坐,女人面如缟素,她眼中有无尽的悔意。
岁月的痕迹下,依稀能看出她曾经有着多么惊艳的美貌。
几年来,她不被允许踏出这院落一步。
日日夜夜,她唯一的消遣只剩下从这院子抬头看,看这四四方方的天空。
井底之蛙般的生活,她过了几百个日日夜夜!
入冬以来,连绵不断的大雪,捧高踩低的奴才克扣炭火,让她染上风寒。
十几日的高烧,早就将她的生机耗尽。
“徐依依,你坏事做尽,就不害怕报应吗?”
简单的一句话,她喉咙沙哑,似砂砾摩挲。
她面前的徐依依冷笑一声,“害怕?害怕什么,害怕我登上后位执掌后宫,拥有万人之上的权利吗?”
床上的女人闻言大笑,讥讽地看着她。
“真是天真,徐依依,你以为慕云彻登上帝位,徐家还能继续当他的徐宰辅吗?
别做梦了,徐家
只怕成为他慕云彻手下杀鸡儆猴的第一选择吧。”
苏舟欢嘴角的讽刺刺痛她的眼睛,即使日日夜夜最担忧的事情被戳中,徐依依还是冷笑,“别花心思挣扎了,自己把药喝下去,还能给你留几分脸面。”
阿绿死了,小翠也死了,就连小云都在前些日子为了给自己求药,被慕云彻的侍卫活活打死,自己早就不想活了。
苏舟欢接过药一饮而尽,而后将碗狠狠地掷到地上。
徐依依欣赏着苏舟欢的表情,“我早就说了,别想着和我斗,乡下的野种,就该滚回泥巴地里去。”
“我早就说过了,王妃的位置是我的,慕云彻身边,也只会站着我一个女人。”
药效发作,苏舟欢五脏六腑似刀绞,她听不见徐依依的嘲讽,用尽浑身的力气大喊。
“慕云彻狼心狗肺,不择手段,你杀人无数,作恶多端,你和慕云彻简直是天生一对,我祝你们生生世世,百年好合。”
她的喉咙早就沙哑,一句祝福语说得像诅咒,仿佛地狱来信,在场所有人都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苏舟欢再也忍不住喉间铁锈味涌动,鲜血从口中涌出。
眼前走马灯一般闪过回忆。
十三岁的春日宴,她第一次见慕云彻,他还只是不受宠的四皇子。
她也只是个被家中姊妹孤立排挤的豆芽菜。
慕云彻看出她的窘境,出言解困。
她第一次有了反抗的心。
十五岁的灯会,
他们二人在人潮中牵手,他为她解谜赢龙灯。
慕云彻说:“这兔子灯像你,看似随时会熄灭,但我知道,它一定能燃烧很久,不比别人差。”
然后,徐依依在河边被石子绊倒,双眼含泪,慕云彻背她回去。
大婚当日,她以为嫁给了翩翩君子。
却得到一次又一次的羞辱。
他居然同时从正门迎进了徐依依!
无论何时,只要徐依依泫然欲泣地找他,无论理由有多么荒谬,他就一定毫不犹豫地走向徐依依。
即使她闹,每一次都只会得到,“依依不过是柔弱些,她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相同的话语来来回回,反反复复,最后都成了他的遮羞布。
一年又一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