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汝听着谢止嫣简单的三言两语的描述,却深切地感受到了丞相府里的开明,还有她父母兄长们对她的真心疼爱,心里有些羡慕。
“不过我爹到底还是怕我真得越长大越像个小子了,有事没事就让我和季盏盏来往。”
谢止嫣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就因为季盏盏这个惯会在长辈们面前装乖的,简直就是京城各府夫人们嘴里教训女儿们的典范。一说起她就是,“饱读诗书的才女”“精通礼学的淑娴”,连笑容的弧度,都是能画进京中女训插图里的模范!
谢止嫣真想让这群夫人老爷们看看,季盏盏在公主府欣赏美人时的真正德性来!
“谢小姐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挂念季小姐的吧。”温玉汝毫不留情地拆穿道。
在程府的这些天,都从谢大小姐嘴里听到多少次季小姐的名字了?连程府君送来一盘莲子桂花合酥,都要带一句“这点心这么甜,季盏盏要是在,眼珠子肯定都不转了”。
“她在的时候,我倒是嫌弃她麻烦,还丢我的脸。”谢止嫣叹了口气,“真离了她这么大半个月,还真挺叫我不习惯的。”
“季小姐虽然性子跳脱,但实在爱憎分明,实诚纯粹得很。谢小姐以诚待她,她自然也会用心待你。”
谢止嫣的目光扫过温玉汝的脸:“她也很喜欢娘娘,见您出事了,急得眼圈都红了。”
“……”温玉汝实在有些受宠若惊。
虽然消夏宴的时候就觉得季小姐对自己热情得过了头,只见了一面就恨不得引她为知己。但实在没想到,她居然对自己有这样诚挚的挂念。
而且之前也听二公子说过,消夏宴出事之后的乱局,都是靠着谢大公子和季小姐解决的,才没让她被劫走的消息透露出去,二人属实费了不少心思。
“真是感谢季小姐……”
“娘娘客气了,她是心甘情愿的。若娘娘真得感激,待您平安回京的时候,让她画一幅画,她估计就会高兴得昏过去。”谢止嫣摸着下巴思索道,
“……”你们俩丞相府和太傅府教女儿的方式到底是多么与众不同?传闻中的京城双璧好像不是她一开始想象的那个样子……
“画一幅画倒是好说,我听闻季小姐十分擅长水墨丹青。”温玉汝无奈地瞥了一眼谢止嫣的胳膊,“不过那也是回京城之后的事情了。谢小姐,现在有一件更重要的关于你的事情要解决。”
“什么?”
温玉汝上前一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二指往谢止嫣右臂的曲池穴一点。
“啊!”谢止嫣反应剧烈地往回一缩,鼻子不甚雅观地皱成了一团,“好酸好麻啊!”
温玉汝没让她躲开,不容拒绝地把她右臂往手里一按,便听到更多的声音断断续续地从这刚强的女中豪杰里冒了出来。
“别别别!娘娘——我受不住了——受不住了!”
“受不住就对了。”温玉汝无奈地摇了摇头,“谢小姐前段时间连日奔波,策马狂奔,已经远远超出了往日的训练量,身体积压了许多的负担。我猜猜看,你之后停下来,是不是还没有好好修养,散去那些骨肉里的疲惫,就又开始每天高强度地练习枪法和射箭了?”
“……也、也还好。”谢止嫣嘴里逞强了一句,又被温玉汝手上突然加重的力道一捏,痛呼起来,老老实实地说了实话,“每日也就练了两个时辰的枪法,一个时辰的箭术。”
“嗯?”温玉汝眯起眼睛。
“……还跟晋州的府兵们,每天比划一两个时辰。”谢止嫣乖乖地续上了下半句。
她也没办法啊!虽然父母兄长们不反对练武,但到底还有族里的碎嘴子老祖宗们盯着,京城里各个府也都不是善茬,她怎么可能肆无忌惮地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好不容易跑出京城了,自然要趁着这段时间,好好比划练习,练个痛快,回去也让师父刮目相待一番,兄长也大吃一惊!
温玉汝倒吸一口凉气。
四五个时辰,这姑娘未免也太拼命了吧?难怪刚刚就觉得,谢小姐这胳膊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大夫的毛病一上来,她头疼地把人往自己的小药房里推。
“娘娘——我真没什么大事——哎呦!哎呀!”
“没事?那你叫唤什么呢?你现在年轻觉得没什么,等再过几年就知道厉害了。想必教你功夫的那位师父,不知道你这么不知控制地练习吧?若是让他知道了,骂不死你!”
“为什么?”
“这练武的时辰,强度,都是循序渐进很有讲究的,还要看你的体格体质,对症下药,不断调节。你这样猛然加练,把筋髓练过了头,以后想进益就难了,还有可能造成许多隐疾,最后连基本的武艺都施展不来……”
温玉汝把人按到诊床,不容分说地把起脉,又捏起骨。
这事情她熟得很,她师父就有一身好武艺。只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