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汝见他装作一本正经,俊美容颜却平添一份潮湿的诱人,便像只蝴蝶轻轻躲过他的手掌,亲自执起汤匙舀了一勺羊奶山药羹,递到他的嘴边,“既然如此,且让妾身好生服侍殿下用一些?别辜负了程府君的一片良苦用心才是。”
被这样打趣,裴彦钧挑了挑眉,就着她的手直接用了,却趁势把人拉进怀里,低下头去。
“你……”
一阵让人不敢细听的暧昧声响过后,温玉汝才抬起泛着热气的脸,一点朱唇上还有丝丝山药羹的痕迹。她再不敢招惹他,乖乖用了饭。
之后几日,裴彦钧的气色总算是好了一些,北去的府兵也传来了消息,按照温玉汝的药方,在荒山脚下的小春镇,发现了那丙十一等人的踪迹,只是还不能确定和他们接头的人有多少,潜伏在什么地方。
那无辜丧命的徐大河,尸身也被家人接收去了。念在那厨子好歹也算给温玉汝深处援手,他的死亡也给他们找到贼人提供了线索,裴彦钧还是厚待了其家人,给了一大笔足够他们余生安置自己的银子。
“三哥一直不肯招供,不过那个被砍掉一只耳朵的小护卫,倒是把自己知道的东西都招供了。”程朗禀告道,“只是那小孩子本来也没多大,地位也低,知道的事情有限。”
“他是哪里人,什么时候进的这个组织?”司砚替自己主子开口问道。
“这小孩叫癸七,身世倒是还挺可怜的,他原本是厥州黄门镇的乞儿,被一个瘸腿老乞丐一边讨饭一边带大。后来那老乞丐死了,他就跑到街上卖自己给有钱人家做奴,却一直被嫌弃,还挨了顿打。正好那个丙十一路过此地,试了他根骨觉得还行,就给了银子安葬老乞丐,带他离开。”
温玉汝在心中点头,难怪待在那里的一段时间里,一直觉得癸七对丙十一格外地尊敬亲近,眼神里都是孺慕呢,原来是第一个带他走的恩人。
三哥却偏偏让丙十一亲自动手,砍去了癸七的一只耳朵,好狠毒的心思。
“据癸七说,他们这个组织内地里自称天水堂,分为内堂外堂。内堂除了头目以外,有一百二十人,皆是按照天干来计数。外堂之人不知其数,也不知内里,都是上头给点钱打发着办事。三哥是七个头目之一,正管着丙丁癸三支队伍,至于其他头目是谁,领头的人是谁,目的又是什么,这小孩都说不上来。”
“天水堂……”裴彦钧沉吟片刻,望向裴成蹊,“二哥,这个民间组织,是不是和五年前先帝在位时的科举舞弊案有关?”
裴成蹊点头:“没错,当时涉事的书生就曾经招供出几个称呼为天干计数的人,只是那件案子的重心到底还是在那些礼部官员和舞弊学子身上,天水堂只是穿针引线。加上当时先帝病倒,事情太多,朝廷便没把多余的精力放在他们身上。”
谁知道这群小卒,这几年渐渐壮大,居然到了勾结北狄的地步。
不过,当时发生那件案子的时候,世子才十五岁,身体不好,王府里又是一片乌烟瘴气,他对这件事应该了解的不多,居然能瞬间想到这件案子?
“我知道那件事。”谢止嫣道,“兄长当时还曾经去礼部找人细问呢,说那群流民目的不简单,不能轻轻放过,却被礼部的老头儿们打太极打过去了。啧啧,真是……”
裴成蹊作为礼部官员,被大小姐这话臊得脸红,只能无奈地替上官们辩解道:“科举舞弊,全国震荡,是礼部大耻,更是皇帝的大耻。负责主审此事的官员们自然都迫不及待想赶紧把这一页翻过去,这也是无可奈何。”
出了这种事,当务之急是立刻补救,防止影响扩大,稳定下芸芸士子。若是继续纠缠,皇帝继续没脸,只会让更多无辜的人受到牵连。
“那个三哥既然是七个头目之一,地位非同寻常,剩下的人不会不管他吧?”温玉汝思忖道,“不管是派人救他,还是派人杀了他灭口。总之不会任凭我们就这么把他押送回京。”
若要动手,路上是最好的动手时机,尤其是刚离开晋州的那段路程。
“主子,咱们带来的人手有限,要不要……”司砚低声道。若是让歹人在路上出了什么意外,无功反而有过了,不如调派人手来?
“一个挖不出消息的小头目,继续调派人手太大动干戈了。”裴彦钧低声咳了咳,“重点还是耶拿多。”
“再过五天就又是月圆之日,耶拿多会发病。加上我之前动的手脚,他这次发病会格外严重,他们从北狄带来的大夫是绝对束手无策的。在这天之前,天水堂一定会想办法转移他,或者抓住什么能压得住他病情的良医。”温玉汝道。
不过后者的可能性太低了。楚国最优秀的大夫大多数都在京城里呢,剩下的流于民间或者江湖各地里辗转,其中行踪连楚国自己本地人想寻求都得看缘分,付出巨大的精力,可遇而不可求。这一群匪徒和异族,短短几日里,哪里能找得来?
“那群人见耶拿多有危险,会不会鱼死网破,继续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