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公子这是怎么了?”
见裴予望这番模样,温玉汝惊慌失措,脸上一派焦急,关心道,“青芜,快去通传明萱院,再请府医!”
裴予望还想说什么,却觉得浑身生出一种奇怪的痒意,结合着五脏六腑的呕吐之感,和脑子的眩晕,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却说王妃那边,见儿子恼怒之下要去景和院里讨公道,拦也拦不住,连忙派人跟着去,生怕他受委屈,自己这边则是找上了静心堂。
这个温玉汝,靠着端懿太妃才有了权柄倚仗,如今得寸进尺,作威作福了,不得让太妃看看她这个得意孙媳儿的姿态!
静心堂里,太妃刚念完了今日的佛经,坐在安神椅上让文叶给自己捏腿。
下座却跪着一个人,正是宁王派到太妃身边的那队北疆护卫们的头领施绪。
“这么说,王爷十月份会回京?”
“正是如此,娘娘。”施绪把北疆传来的信恭敬地奉上。
北边的战事刚赢了一场,王爷得了皇帝封赏,自然得回京叙职谢恩,还得抖擞精神,应对另一场来自前朝的、看不见硝烟的战事。
“把庄侧妃和大夫人请来,她们看了阿戎寄回来的信,一定会很高兴。”太妃读完了家信,脸上都是喜色,招呼下人,“还有忱哥儿也抱来。”
大公子还给忱哥儿带了许多北边的新鲜玩具呢。
“是,娘娘。”下人连忙应下了。
只是……关于二公子中药的事情,以及其中和王妃的联系,王爷却没有明确表态,想来是打算回来后再做定夺。
端懿太妃的一颗心都被儿孙要平安回来的消息占满了,又念了几声佛,正是高兴,便见王妃的人哭哭啼啼跑来了。
听到这个嬷嬷的话,太妃脸上的喜色稍稍淡去,有些恼然地瞥了眼这个下人。
但凡是小楚氏来找她,就没有什么好事!
像书意玉汝这些晚辈,理家的时候有不好和王妃冲突的地方,自然得找她作为中间人调停一下,才是他们大家族里做孙媳的样子。
但小楚氏一个王妃,什么事还也巴巴地跑来麻烦她这个老婆子,像什么样子?
她也十几岁不成!要她出头?
何况,施绪还在旁边呢,这嬷嬷也没个眼力见,说得委婉点,显得王爷的后院乱七八糟,脸面何在!
于是脸上便不冷不热,只道:
“王妃来找老身做什么呢?如今这府里的事情,都是两个孙媳和王妃打理,我啊,只管享福。”
她慢悠悠地喝了文叶奉上的茶,受了会儿伺候,才让这婆子起来,却没有插手的意思。
“况且,这宜兰轩也确实是景和院的产业,该由玉汝打点,该怎么着,由着她们合计着,不是老身该插手的地方。”
“……”明萱院的嬷嬷嘴角抽了抽。
您插手我们院的事情的时候,话可不是这么说的!还要显得我们王妃劳累了您呢!
本想就这么打发了人去,却又见自己身边一个丫鬟上前来,低声禀告了一段话。
“四公子病了?”太妃把茶盏放下,“为何好端端地就病倒了,予望如今怎么样了?”
她再不喜欢王妃,对着裴予望裴瑶期这一对孙儿却是不会短缺迁怒的,不然往年也不会任凭小楚氏把宜兰轩划给最不耐暑气的裴予望住下来。
“不太好,府医已经赶去诊治了,只是情况有些凶险复杂,府医不敢妄下定论……”丫鬟瞅了瞅堂下忐忑的婆子,低声道,“听说四公子是去了景和院后,和世子妃发生了冲突,才突然病的。”
太妃闻言,心里也起了一丝异样。
和玉汝起了冲突?
说实话,虽然宜兰轩此事,太妃没有替王妃做主,但是对于温玉汝这一次的行事作风,却是有些不喜的。
因此刚刚闪过了一个念头。
玉汝她,是不是真得恃宠而骄,偏了心性?
毕竟,她这样年轻,嫁过来后又一直顺风顺水,比起旧年在闺中的境遇,舒坦尊荣了何止千百倍,听说阿钧也对她很是钟爱,连别的通房都不纳一个。
一个是养在身边二十年的亲孙,一个是嫁过来几个月的孙媳儿,老太妃心里偏重谁,自然毋庸置疑。
他们小两口好,是她喜欢期盼的,但若是孙儿爱重妻子到独宠,且这个孙媳儿被宠得有些失了稳重,就不是她想看到的局面了。
不多时,果然明萱院又派了人来诉委屈。
这一回不说温玉汝因为宜兰轩的事情,如何不给婆母嫡弟脸面,只扒着裴予望现下的惨状大作悲声,说得太妃心里打鼓。
“四公子真得是因为去了趟景和院才病倒的?你们可要仔细了回话!”
王爷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回京了!四公子若在这个节骨眼出事如何是好?
他统共就四个儿子,面子上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