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玉汝耳后有些热,提起笔掩饰,语气淡淡:“妾身的意思是说,昨夜那般尚且只是意外,何况普通来往?殿下想得太多了,二公子对我清清白白。”
“只要你记得避嫌就好,”裴彦钧哼了一声,“我可不想从别人那里,听到什么闲言碎语。”
昨晚的事情她居然这样轻描淡写,看来是真得不当作一回事?
见他的话又难听起来,温玉汝不再客气:
“殿下别说二公子,妾身还想问问您呢,怎么也不把表小姐哄好了?为了折腾妾身,她在王妃那里可说了不少话!”
温翩的事情虽然是裴瑶期捅出来的,煽风点火最后把锅甩到她头上的人却是楚兰襟。
自己接下来要忙的事情多的是,楚兰襟的事情还是推给他解决,少给她添麻烦。
“兰襟?”裴彦钧蹙起眉头,“她不知道那天的实情,况且她也只是让你去安慰温翩,解开误会,哪里是故意折腾你?”
不怀好意的明明是王妃和裴瑶期。
温玉汝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维护之意,气得笔下又滴出来一个大墨团,不阴不阳:
“是是是!表小姐纯粹善良,所言所行都是公允,不像我这个恶人,锱铢必较,看谁都是不怀好意!若不是她那番话,事情怎么会从你的不妥,变成了我的不贤!”
虽然裴彦钧给温翩那两鞭子,抽得她很解气,但怎么就成她的教唆了?
上辈子这短命鬼就一心护着楚兰襟,果然这辈子也别想指望他瞎了的眼睛能突然回明!
“兰襟其实……”裴彦钧软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
“不用和妾身解释,妾身也不好奇您和表小姐那点事。”温玉汝一听到这个名字就牙痒,“妾身和殿下只是假夫妻,表小姐如果继续误会下去针对我,我岂不是冤死了?
你们两个随便折腾,能不能别折腾我这个外人!”
外人。
裴彦钧将伸出去的手收了回去。
本来他觉得,她确实受了委屈,又被自己轻薄一番,说什么他都该做个补偿。便大半夜起身,把贴身的侍卫喊来琢磨许久,挑了件歉礼,打算今日把人引进小书房,顺势送出去。
原来人家是真得把自己当外人,只想跟他划清界限。
这几日不过是公平交易的结果而已。
他真是白费心思。
“你放心。”
景和院外,知柳鬼鬼祟祟地探了个头,碰了碰司砚的胳膊。
“砚哥……怎么好像又吵起来了?”
难道是他给主子出的主意不行?
老天爷,万一主子一怒之下,又把自己赶去大理寺攀岩钻瓦怎么办!诏狱的灰可太难吃了呸呸呸!
司砚抱着刀,神情莫测地摇了摇头:
“难说!”
主子半个月前还说,温怀济的女儿,他看都不想多看一眼,怕直接气死,半个月后就琢磨着给人家送什么了。
他们主子是个阴晴不定的神经病,能和主子八字契合的姑娘,那能是个正常人吗?
昨晚还抱在一起啃,今天就又吵起来。
两个神经病好一会儿歹一会儿,哪里是我们这群凡夫俗子能理解的!
知柳眯起眼还想再看,谁知道小书房的门就被猛地推开了。
“哎呦!”把他鼻子差点撞歪。
扔下三个字就走的裴彦钧,一出门就把偷听的属下逮了个正着:“知柳,很闲啊?”
“没有没有!属下就是担心主子……”
裴彦钧本就气闷,见了他更觉得闹心,把衣袖里的一个盒子往他怀里一丢:“扔了!”
“扔、扔了?”知柳睁大眼睛,“不能啊,主子,这花了……”
败家主子!
剩下的话被裴彦钧的一记眼刀堵回了嗓子眼。
司砚从身后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低声道:“偷偷收起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派上用场了。”
温玉汝见病秧子拂袖而去,把笔一扔。
他还发火?
气死他算了!
她回屋换了身衣服,喊上弄雪。
有闲心思想那倒霉玩意儿做什么?还是做自己的正事要紧。
趁着今日天气可以,赶紧去娘亲的庄子看看。鹊来轩要重新装修布局,苏虔应该也找好了动工的人家,等着自己拍板。
温玉汝出了二门,刚要唤人套马,却看到一个长得很伶俐的小子凑了上来,行礼也行得比别人讨喜:
“小的知柳,给世子妃娘娘请安!”
温玉汝让他起身。
“你也是景和院的?本妃怎么没见过?”
不仅这辈子没见过,上辈子也没见过。
“小的是伺候世子的,前段时间为殿下出去办差了,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