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姝索性任由他握着,拒绝道:“很晚了,家里乱不方便,下次吧。”
“我不介意,就这次,”贺昱言解开安全带就下了车。
这下姜姝不得不硬着头皮开门接客。
是真的乱啊,她没跟他客气啊。
开了灯,贺昱言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东张希望:“这是你工作的地方?”
姜姝将矿泉水放在他面前:“嗯,二楼是床。”
安静了好一阵,贺昱言开口,轻声询问:“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姜姝靠在长桌边,思索几秒,回道:“挺好的。”
那些不好的,烦恼的,伤心的,全都过去了,总会迎来一些好运。
她心存疑问,问道:“那什么黑老大,你认识啊。”
他漫不经心回道:“不认识啊,许清文说的,可能他认识吧。”
姜姝点点头,了解,他还是那样临危不乱,能控住场。
又安静片刻。
贺昱言忍不住,做样看了眼手表,眯着眼睛,懊悔道:“你看看时间太快,太晚没办法回去了。”
姜姝抿唇,好心道:“出门右走50米,有一家宾馆。”
他叹了口气:“你知道的我这人挑,不住宾馆,”手肘撑在膝盖捂住额头,要多可怜有多可怜:“人缘也不好,没人收留。”
确实挺晚了。
姜姝默不出声,静静看着他表演,说他挑,她信,说他人缘不好,她化成灰都不信。
见没动静,贺昱言作罢不演,简单明了道:“我要睡你这,腾个位置。”
“呦,贺影帝不演啦,这不亏待演技吗,”姜姝嗤笑道:“你坐的地方可以用来睡。”
她不信,挑剔大王会睡在这。
“不可能,我要睡床。”
“就一张床,要是嫌弃,出门右走……”
贺昱言丝毫没有犹豫:“我睡。”
不是吧,沙发也才一丁大点,这么大块的人怎么睡啊,他同意了啊。
姜姝认栽:“算了,你去二楼,我给你打地铺。”
“姜姝,你变了。”
“什么?”
贺昱言上前将她圈在臂弯,狭长的眼眸存着情深,眼神从眼睛扫到红唇,喉结滚动,距离很近,他只要往前移一点,他们就能吻到,气氛暧昧拉扯,嗓音低哑:“你变……漂亮了。”
呼吸交炽,姜姝心跳加快,染上红晕,却在关键时刻理智拉回,她推开贺昱言,佯嗔:“贫吧,你就。”
贺昱言噙着笑,荡漾着痞气,双手举起,向后退两步,散漫不羁:“说得实话,迷死我了。”
姜姝撇下他独自上了楼,贺昱言低笑出声随后跟在后面。
姜姝躺在床上,瞅着天花板,她睡不着。
再次重逢两人都没有提起离别,关系跟以前没什么两样,这么多年她也只跟贺昱言待在一起才能表现出真正的自己,才觉得自己有情感是活生生的人。
他说她变了。
也许真的变了,变得没有那么敏感自卑,她有在听他的话。
做自己就好。
算了,说到底她改变不了从骨子里透出来的懦弱。
月色透过窗帘缝隙洒在木质地板上,光中尘粒悬浮在空中,为漆黑的房间增添一点亮色。
贺昱言被自己厚脸皮逗得想笑,明明重逢后才见过两次,第二次就已经躺在人家房间里,不过在地板上,可他还挺满足的。
姜姝睡觉很安稳,他是知道的,是最没有安全感的睡姿,整个人蜷缩在被子里,好不容易高中那几个月养的至少不缩被子里,如今是又回去了。
那就再养养吧。
两人各怀心思,这一觉都不算安稳。
姜姝起床,贺昱言将床铺收拾整齐人已经走了。
床头矮柜放张纸条:有事先走了,下次见。
也不知道下次是什么时候。
姜姝按部就班,旗袍还有一点就可以完工,她打算下午就开始着手准备西装。
今天天气很好,晴空万里,刮着不闷不燥的微风。
“姜姝!”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欢迎光临,”机械猫声音播放,人已经到了姜姝跟前。
“好久不见,”语间带着欢快笑意,温和又自若,贺昱言的脸放大在她眼中。
他们好像……昨晚睡着之前才见过。
“你……”姜姝不知说些什么好。
贺昱言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干完:“我知道你想说啥,从我走到现在已经三个小时不见你了。”
好吧,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都没见过你工作的样子,”他靠在缝纫机旁,手插兜,可惜道。
他们之间的确错过很多。
“想我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