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以之前的心态,江夏肯定是要埋怨的,但现在心境大为不同,对着爷爷还有顺子及他家人说不出任何指责的话,最后全部的念头归为叹息。
但是,叮嘱还是叮嘱的!
“诶,爷爷,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不知怎滴,老爷子在小小人儿口中的叹息中莫名涌现心虚,只能悄悄转移话题,“没有下次,爷爷还要看你考大学呢,爷爷向你保证!”
“以后我会让爷爷过上好日子的”
板着小脸一本正经说着要让老爷子享福,憨态可掬。
喜得老爷子脸笑成一朵菊花,美滋滋回应,“爷爷相信你”。
似乎又想到什么,悄声对着江夏嘱咐,“以后少回来,爷爷去城里看你”。
老爷子本身神神秘秘的,他以为昨晚江夏吵闹是得知某种奇怪预警,刻意跳出来撒泼阻止他出门。
针对这种猜测他没有太多担心,有的心灵纯净的孩子偶尔能看到异常,他见过不少,嗨,在孙女面前摊牌了,他就是干这行的。
就是怕孙女心理承受能力不行,所以尽量让她远离花草树木,远离农村,就不会再有这种情况。
花木有灵,农村地广人稀,容易滋生非自然事物。
听完嘀咕,江夏一脸问号,随后联想到昨晚,知道爷爷这是猜错方向了。
无关于怪力乱谈,她的方向在不能解释清楚而且相当怪异,总不能说自己内里是活过一世的老芯子吧。
不想爷爷过于担心,她选择相对稳妥且能接受的托词,“我是前几天做梦你被水淹没,醒来害怕极了,然后告诉了妈妈”。
老爷子听到恍然大悟,难怪一向稳重妥帖的儿媳妇儿没有阻止,反而跟着一块儿劝说呢。
神神秘秘从柜子里掏出一个盒子递给孙女,“这是安神香,你每天睡前点上一根,连用一个月,保准以后不做噩梦”
老爷子还是担心占上风,并不愿意孙女拥有“未知的能力”,日后宁愿不沾光也要她身体安康。
别看做梦好似没什么,实则耗费心神巨大,这小孩子还要长身体的,万一以后真的长不高怎么办。
江夏:全家都跟我的身高过不去了是吧!
像好奇小狗用湿漉漉的眼光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刚打开一股舒心的香味袭来,丝毫不腻人,味道侵入心脾,深呼吸一口好似全身受到洗涤。
好东西,绝对的好东西,心头乐开花,虽然自己没有真的做噩梦,江夏果断收下,“谢谢爷爷!”
“嗨,咱爷俩,用不着客气”
“嘻嘻,爷爷真好”
拍拍她的头,牵上小手,“走,吃饭去,闻到你爸做饭的香味了”
深深吸着空气中的饭菜味儿,真勾人!真香!真的饿!
肚子马上配合开始“咕咕”叫,两人迈出去的脚步十分急迫。
暮色四合,其乐融融。
前世令人焦心的事情又少了一件,母女俩都心下大安,从前紧迫厚重的无形枷锁声声裂开,彻底消散成云烟。
在家度过愉快的一周,夫妻俩不得不回县城开店,再不回去可能爱吃的顾客在店门口打上地铺了。
恋恋不舍地告别,江大河跟个怨妇似的一路走一路叹气,“诶,舍不得,真舒服,诶”。
张乐双见状给他一胳膊肘,对着他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差不多得了”。
“嘿,老婆,你眼睛真大真好看”
“上一边去”
主要是他碎碎念衬托的自己很无情,难道她不想在家陪孩子吗,其实嘤嘤嘤,她也不想走,这不是没办法得去为未来奋斗,现在打好基础以后才有资本躺平。
小两口打打闹闹,很快背影就消失在路上,坐上大巴老实滚去开店咯。
至于江苓和江夏,就在家陪老爷子,代替夫妻俩在膝下孝敬。
江苓在家跟在学校没啥区别,不论何时都保持着沉稳的性子,闲暇时不是做家务就是看书,即使这次中考把握十足,她完全没有任何骄傲做派,一如往昔自己规划好日子,每天该做啥就做啥。
甚至早就跟大舅家的珊珊表姐借了高一的全部课本,准备在暑假预习功课,这样上了尖子生云集的第一高中也依然能保持优秀的成绩。在她认知里,一个学生最大的底气不是家庭也不是长相,而是实力。
以过来人眼光来看,江夏觉得这样的姐姐怪累,前世她就是网络上“小镇做题家”的典型代表,在没有天资和背景的情况下,只能通过量变来引发质变,大部分学习生涯都在卷时间和习题,才能在千军万马中杀出血路,最终考上名牌大学。
长时间沉迷在题海中情绪变得压抑无比,已经让她丧失学习的真正兴趣和意义,只是机械式进行。
要她说,没有厌学都算老大造化,该去烧香感谢自己。
再来一次,江夏不想再复制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