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听寒走后,白阮阮反而睡不着了,她定定地看着天花板上的吊灯,胡乱想着。
哪怕已经知道了李豆豆和李芸汐的身份,她依旧有些无法释怀。
今天那一幕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让她瞬间记起了许多有关于她母亲的事情。
哪怕已经过去了七八年,哪怕她已经刻意去遗忘,那些记忆如今依旧无比清晰地在脑海中浮现。
她的母亲姜宁出身于青城赫赫有名的书香世家,且姜家无论男女,向来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这在各大世家中几乎是闻所未闻,因此姜家也是人丁稀少。
到白阮阮母亲那一代,就只剩下她一个女儿,千娇万宠。
姜宁琴棋书画俱佳,又是青城有名的才女,当年求亲的人几乎踏破了姜家的门槛儿。
只是姜宁偏偏看上了彼时还是个小小的指挥官的白德忠。
姜宁带着父母的祝福和白德忠的承诺进了白家的门,却一等就是近十年。
她独自在青城带着白阮阮,等待着丈夫的书信,偶尔见上一面,却也是匆匆别离。
姜宁从未怨过白德忠,她知道丈夫的雄心壮志,她也无条件地支持。
然而,她没想到的是,那个红着脸,说一辈子只会有她一人的少年也会将另一个女人拥入怀中。
白阮阮突然闭上了眼,蜷缩成一团,小声叫着,“妈妈,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阮阮乖,闭上眼睛,妈妈不会丢下你,会一直在天上看着我的宝贝,你要往前看,妈妈希望阮阮可以找到一个永远只爱你的人。”
嘭!
无数的尖叫声和呼救声在耳边响起,白阮阮无声地流着眼泪。
白阮阮从来没有怪过姜宁,她知道,妈妈只是活得太痛苦了。
她也想要责怪白德忠,于是她叛逆,整日流连在外,一副无所事事的纨绔模样,青城的人都说白大元帅一生英明毁在了她这个女儿身上。
只是那个向来严厉的老头子偏偏对她格外宠溺,哪怕天天跟在她屁股后面处理一堆琐碎的事情,也就是板着脸说她几句。
直到那次被绑架后,白阮阮看见白德忠满头黑发中露出了星星点点的白发,才终于意识到,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也会老。
姜宁离世前告诉她要往前看,但何其困难啊。
当月亮向西落下,东边天露出了鱼肚白,白阮阮才勉强闭上了眼,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临睡前,白阮阮想着,还好昨天晚上和洛修竹约的是中午。
可惜,白阮阮还是低估了自己,一觉醒来,已经到了下午两三点,早就过了午饭时间。
刚睁眼的白阮阮唰地一下从床上坐起身,脑子都还没彻底清醒,人就已经跌跌撞撞地跑到了浴室洗漱。
头顶的呆毛竖起,白阮阮嘴里含着水,不耐烦地压了下去。
白阮阮简直是用了自她出生以来最快的速度收拾好下楼。
果然,洛修竹已经在楼下客厅坐着了。
白阮阮远远瞄了眼他面前的茶杯,一杯茶早就见了底儿。
她有些不好意思,昨晚答应的人家好好的,今天却在楼上睡得像死猪一样,让人家在楼下等着她起床。
刘伯此刻恰好从杂物间出来,白阮阮小声嘀咕着,“哎呀,刘伯,洛修竹都来了,你怎么不让人叫醒我,多尴尬啊。”
白阮阮红着小脸儿,这要是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洛修竹,不知道为什么,白阮阮就是觉得,只有别人等洛修竹的份儿,哪有让洛修竹等人的道理。
刘伯笑呵呵地配合着白阮阮,两人头挨着头,小声道,“我本来是想要让人上去叫你的,可是洛少拦下了,说是您昨天宿醉,被人叫醒会不舒服。”
洛修竹注意到了这边的动静,起身笑道,“是我让刘伯不用去叫你的,反正今日无事,晚些出去也无碍。”
白阮阮笑嘻嘻地看向洛修竹,这才发现今日的洛修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好像变得格外的扎眼了,暗蓝色的眸子也温柔至极,整个人都沐浴在柔光中。
他本来长得就仙,今日穿的月白衣衫外笼着一层白纱,头发更是来了个三七分,只露出一小块白皙光洁的额头,每一根头发丝都恰到好处。
简直像是从头到脚都刻意打扮了一遍。
白阮阮想起了宫听寒说过的话,心中有些怪异。
随即她又飞快地摇了摇头,暗骂道,都怪宫听寒!
这一天天儿都给她灌输的什么思想,这么自恋!
洛修竹那般温柔完美又体贴的人,怎么着也得配个贤良淑德的公主吧?
白阮阮抬步走向洛修竹,有些疑惑:“青沫和青辰没来吗?”
洛修竹脸色不变,自然道,“他们第一次来青城,这段时间便让他们四处去看看玩玩,一直跟着我倒也无趣。”
此刻,被自家少爷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