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大婶还是可怜林樾不容易,继续给她出主意:“咱大队还有几只产奶的母羊,这几天要不给娃子先喂点羊奶,我回去和你叔商量一下,给你牵头母羊过来,可不能饿着两个娃了。咱们再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多凑几张奶粉票。”
林樾通过原主的记忆,也知道不少这个时代的事。这几年生孩子的少,想找别人给两个孩子喂奶都找不到。但是奶粉票也不好弄,那可是金贵东西。
她想了想才说:“婶子,不瞒您说,我也正犯愁这事呢。我倒是想承您的好意,只是我也不能就这么白白占大队的便宜,让别人在背后说闲话,也给你们添麻烦。”
“这你怕啥?你就先把羊牵过来,要是实在买不到奶粉,就等断奶了再给牵回去就是了。小灰子是军人,你就是军属,咱大队照顾你是应该的,我看村里谁敢说什么?”
林樾知道,别看村子里平常也没谁喝羊奶,但她要真把羊牵回来了,少不得会有人不满的。于是又道:“婶子,我知道这是队里对我的照顾,要不您看这样成不,我出点钱,就当租母羊几个月了,这样说出去也不算我占大队的便宜,我心里也安稳。您觉得行吗?”
林樾说这话也是考虑过的,在这个几乎闻不到肉味的年代,羊奶算是很好的营养品了,有很多人家有钱都没地方买去。原主的身子亏空的厉害,一对双胞胎也瘦瘦弱弱的,急需营养,正好苏大娘提到了羊奶,她肯定是要抓住这个机会的。
“哎呦,那哪成?就是给两个娃子喝点羊奶,哪就用得着拿钱了!再说,以前可没有过这样的事,不成不成,绝对不行!”
苏大婶虽然拒绝得果断,但是林樾看出她还是有些松动的,就又道:“婶子,您也说了,我是军属,远东他在部队里纪律严明,我也不能给他拖了后腿。婶子,咱这也不是买卖,您回家和我叔商量一下,成不?”
苏大婶坐在凳子上,屁股挪来挪去的犹豫了半天,一拍巴掌:“成,我回去给你商量。你不愿意贪大队里的便宜,这样很好,我得让大家都知道知道,省得他们成天的闲的没事,在后头嚼舌根。”
话说完,她也坐不住了,站起身就要走。
林樾强撑起身子要起来送她。
苏大婶把她又摁回去,风风火火的走了。
两个小家伙这会睡得正熟,林樾摸着他们小小的手,心里一片柔软,竟然有了一丝初为人母的感觉。
苏大婶是个麻利人,没多会就送来了一大两小三头羊。
两只小羊刚生出来不久,还离不开母羊,苏大婶就把它们一起牵过来了。
这个时代人们缺油水,羊身上的肥肉少,不像猪肉那么受人欢迎,在农村就更不受重视了。这头母羊看样子也没得到多少照顾,一副瘦骨嶙峋的样子,林樾真怕它的奶会不够这四个小家伙吃的。
苏大婶也知道这头羊不太像样,只是养殖场里的羊本来就不多,没什么挑的余地。
她教会了林樾怎么挤羊奶,还再三嘱咐:“给孩子喝的奶一定要滤一下,煮熟了,凉透了再喂,不然娃可是要拉肚子的。”
送走了苏大婶,林樾打量起了自己所在的这个小屋。
原身结婚后,婆婆找借口跟张远东要了不少钱,扩建了房子,现在老屋那边已经有四间正屋,还有一间放木柴的杂物房,这在村里已经算得上体面人家了。
分家前,婆婆说原主一个人住,东西少,单独住一间屋子是白占地方,让她住在杂物房。那里面本来就不大,里面一半用来住人,一半还放着很多柴禾。
分家的时候,原主更是直接就被赶了出来,连间杂物房都不让住了。
孙红梅嘴上说得好听,说等年景好了就给老大家盖独门独院的房子。
原主是个软弱可欺的性子,不管真信假信,反正是一声没争辩的就搬出来了,结果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大队长张志强看她可怜,让她住进了村里以前的旧仓库,还帮她找人把这里隔成了里外两屋。
现在林樾住的就是那个仓库了。
大队里帮她在里屋盘了炕,屋里这会光秃秃的,几乎什么也没有,只地上有个陈旧的木箱子,两把用绳子编的破烂马扎。
外间的地方很小,盘了一个小灶台后,几乎就转不开身了,灶上还架着一口笨重的深底陶锅。
屋外的空地上用一种叫做“棘子”的野枣树枝简单围了个院子,院子里还养了一只母鸡。
树枝太矮,母鸡稍微扑腾一下翅膀就能飞出去。
院子外面是一片小树林,歪七杂八的长满了杂草和槐树。这片树林的东边还有几户人家,虽然距离有点远,好歹前后左右都算有人住,倒是不算太偏僻。
穿越前,林樾打小在城市生活,毕业后也是在大城市打拼。小时候为数不多的几次回农村老家,见到的也是白墙红瓦宽敞大院的敞亮砖房。
21世纪的姑娘,哪见过这样低矮破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