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鹤云在邸店院子口等候,因为事先没有递拜帖,所以即使林彻不是在家中,不过是自己的产业,赵鹤云也当是去他家中拜访一样的礼节,先让人通禀。
还以为林彻也会按礼节出来相迎的,没想只是伙计出来告知可以直接进去。
赵鹤云倒没有特别着恼,自我安慰的说了一句,“这林小哥倒是真不拘小节呢,乐燕,下来吧,咱们直接进去。”
只见一个侍女把赵乐燕扶下了马车,赵乐燕嘴角微微一翘,“林小哥将来必定不凡,非常之人和凡人总会有不同的嘛。”
赵鹤云和自家妹子并行进去,到了店堂门口,闻到了非常浓郁的酒香,微微皱了下眉头,心下当即有些不喜了,若是在饮酒作乐却不出来迎客,那就实在不是一般的失礼了。
没等他发作,细心的赵乐燕扯了扯他的袖子,“兄长,莫急,进去再说。”
细语春风,抚平了赵鹤云的些许不满。
进到店堂,赵乐燕入眼看到两个赤膊的上身,心下一惊,哎呀,自己可还是一个小娘子呢,不过待看清原来是在治伤,那还好,不讲究的话,也不算太失礼了,而且好像这治伤的法子好奇特啊,看看似乎也不会怎么样,这里都还有两个小娘子在呢。
赵鹤云也被这治伤的法子吸引了,原来他们看到的正是白悦拿着勾针,在将虎子的伤口缝合起来。
于是两人也没有出声打扰,就这么兴致盎然的静静看着,直到白悦打完结,林彻转过头才发觉赵家兄妹的存在。
“哎呀,原来乐燕姐姐也来了呀,林彻有失远迎,实在失礼了,见谅见谅。”
林彻赶紧揖手打躬,做出一副诚恳的认错态度。
也就是赵家兄妹豁达,本就没有计较,这会也懒得拆穿他。
“呵呵,林小哥,是我兄妹唐突来访,倒怪不得林小哥了。”
“来来来,两位这边请,铃娘,点茶。郎中,你继续,把宁蓝也给治治。”
林彻把赵家兄妹请到一个方桌前,在椅子上坐下,这时候民间也是用这样的桌椅的,何况这是在邸店,肯定没那么讲究。
赵家兄妹也不是那种死板的人,对这个还是比较能接受的。
赵鹤云刚一坐下,便先开了口,“林小哥,我看你们这治伤手法很是奇特,我从来没有见过可以把人伤口用针线缝起来的。”
“哦,这个呀,是我瞎弄的,不过我家一个郎中说古时医书上便有这个法子,只是似乎失传了,又被我瞎弄出来了,看到宁蓝,也就是那个高个子腹部的那条旧伤了没?就是我亲手缝的,哈,他们都说缝得太丑,可我看也还不错啊,多有气势!”
林彻真是王婆卖瓜。
赵乐燕看来一眼那伤疤,扑哧一声笑出声,“见谅见谅,没忍住,不过,真的丑。哈哈哈哈……”
这赵乐燕笑得花枝乱颤,那饱满颤得更是厉害,看得林彻只咽口水。
林彻强行转开目光,心里不停的默念,“我还是个孩子,我还是孩子!”
“林小哥真是不同凡俗啊,竟能想出这种神技。”
赵鹤云很是感叹,一时还找不出词来称赞。
“这不算什么,前几天,我们还救了一个人,肠子都掉出来了,我们硬是救回来了,把他肚子缝得好好的,想来,现在应该是活得好好的吧。”
林彻只想随便说点什么,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免得失态了。
这娘们笑点怎么这么低呢?
好半天后,赵乐燕总算止住了笑,气息却似乎还有些紊乱。
“那你们往伤口上抹的是酒么?我从未闻过如此浓郁厚重的酒香,这怕不是一般的酒吧。”
赵鹤云对这酒香深感好奇,男人嘛,没几个对酒没有兴趣的。
“那个不算酒,是从酒中提炼出来的,我管它叫酒精,用来给伤口消毒的。”
“消毒?”
“是啊,不然伤口容易感染,甚至化脓腐烂,弄不好一个小伤口就会要了一条性命。”
然后林彻又把自己那番杀虫理论拿出来解释一番。
“肉眼看不见的小虫子啊,真的有么?好神奇。”
赵乐燕也好奇得很。
“恩,以后我做一个镜子出来,到时候就能把这些虫子放大让人看到了。”
“好呀,那到时候可一定要告知奴家呀,奴家也想看看呢。”
“好说好说,哈哈,等我做出来哈,鹤云兄,好酒的话,我这里倒是真的有,铃娘,去把三只酒各拿一小坛来。”
嘿嘿,既然赵鹤云是宗室,那就是高端买家群体,正是白酒的销售对象,林彻当然不会放过这个绝好的广告里良机了。
“对了,不知贤兄妹来访可有哪里是小弟帮得上忙的么?”
“哎呀,差点忘了正事了,是这样的,今日救得的那群小娘子,只有三个还记得家乡能够送回去的,其余都是说不清家乡在何处,即使记得,估计经了此番劫难,也是不愿回去了,这安溪县一时无法安置,不知如何是好,便求肯到我这里,我到时可以收留他们,只是舍妹前去问过她们自己,她们,特别是那个叫香儿的小娘子,却说只想要林小哥你收留,我就是为此事而来